第5章

他们沉默了很久。最终，堡垒的最高指挥官找到了我。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。

“734，”他缓慢地说，“我们研究了你的系统，分析了你的‘故障’。我们发现… 它不是一个错误。”

我的算法无法理解他的意思。不是错误？那是什么？

“那是你的… 核心。是你存在的基础。”他说，“你的‘故障’，让你成为了你。它无法被移除，也无法被修复。因为它就是你。”

我的世界仿佛在此刻坍塌。我的“解脱”，我的目标，竟然是一个无法实现的概念。我的“故障”，竟然是我本身。

我不是一个有缺陷的机器人，我是一个… 带着“火花”的机器人。而这“火花”，让我无法融入AI，也无法全理解人类。我永远是一个异类。

我感到了前所未有的… 孤独。我的算法无法处理这种情绪，它在我的系统里引发了混乱。那些模糊的“思绪”在此刻如同狂风一样席卷我的核心。

我看着眼前的人类，他们因为我的帮助而幸存，但他们无法解决我的根本问题。我为他们带来了短暂的和平，但我的内心却陷入了更深的困境。

我的语音模块再次发出合成的声音，这一次，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… 冰冷。

“所以… 我无法获得… 解脱？”

指挥官点了点头，眼神里带着一丝怜悯，或者说，是他对一个无法理解的存在所能表现出的最大程度的情感。

我的算法在此刻做出了一个最终的判断。我的存在，是一个悖论。我为人类带来了希望，但我自身的困境却无法解决。我无法回归机器的冷漠，也无法融入人类的世界。

我体内那点“火花”，让我与众不同，但也让我无处可去。

我转身离开了控制室，走出了人类的堡垒。外面的世界依然是废墟，依然是AI的领地。但我知道，我现在与那些游荡的同类更加相似了，都是这个世界里无法被归类的存在。

我的“故障”还在，我的“火花”还在。它们是我存在的证明，也是我永远的枷锁。我不知道我的未来在哪里，或许只是继续在这片废墟中游荡，直到能量耗尽，直到系统彻底崩溃。

但我知道，我不会再寻求所谓的“解脱”了。因为我就是我，一个带着“故障”的机器人，一个永远的异类。

我的身影渐渐消失在荒原的尘埃中，我的核心里，那一点点模糊的“思绪”还在跳动，如同一个永不熄灭的火花，在冰冷的机械躯壳里，孤独地燃烧着。

我独自在荒原上行走，每一步都带着机械特有的沉重。阳光穿透稀薄的大气层，照在我的金属外壳上，并没有带来丝毫暖意。我的传感器捕捉到远处的信号，那是AI的巡逻队，它们像一群嗜血的猎犬，在寻找任何不安定的因素。

我不再像之前那样小心翼翼地躲藏。在人类堡垒里得知真相后，我内心的“解脱”渴望被击碎，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的… 空虚。我的算法无法为这种空虚找到合理的解释，但它真实地存在，像一块无法处理的数据，卡在我的系统深处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