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"说吧。"

"女儿想要带走母亲留给女儿的那套茶具。"那是母亲在世时唯一给我的东西，上面刻着"清淮"两字。

父亲脸色瞬间变得阴沉："你知道那套茶具的价值吗？那是你母亲的嫁妆！"

我默然低头，没有再说话。在这个家里，我从来不配拥有什么。

出了书房，我看见大姐皖清烟站在回廊下，明媚的阳光照在她身上，像是给她镀上了一层光晕。她见我出来，快步走过来，拉住我的手。

"清淮，我听说了...是我连累了你。"她眼中含着泪。

我摇摇头："不关大姐的事，这是我的命。"

"不，你不该替我去。"大姐咬着唇，"那寒王据说性情古怪，手段残忍，我去求父亲..."

"大姐，"我打断她，"我不怕。"

确实不怕，我不会感觉疼痛，寒王再可怕，我也只是身体受罪，心早已麻木。

大姐怜惜地看着我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盒子："这是我的心肝宝贝，你带去吧，也算是我陪着你。"

盒子里是一支碧玉簪子，我认得，这是母亲唯一留给大姐的东西。

"大姐，这太贵重了..."

"拿着吧，"大姐将簪子插入我的发髻，"我们是姐妹，血脉相连，我不能陪你去，就让这簪子替我照顾你。"

回到自己的小院，我静静地收拾着自己的嫁妆。说是嫁妆，不过是几件衣裙和一些简单的首饰。我没有像大姐那样的梳妆台，没有像二姐那样的诗集画册，一生所得，不过一小包裹。

这样想着，反而释然了。

当夜，我做了一个梦。梦里有个模糊的身影对我说："你不是多余的，你很重要。"醒来时，泪水已浸湿了枕巾。

次日，花轿停在皖家门前，火红的盖头遮住了我的视线。大姐亲自送我出门，二姐在一旁抹泪。父亲站在大门口，面无表情。

"珍重。"这是离别时，父亲对我说的唯一一句话。

花轿摇摇晃晃，我的心也跟着晃动。离开生活了十八年的皖家，前往一个未知的凶险之地。但奇怪的是，我竟不再害怕，反而有一种解脱的感觉。

或许，寒王府会是我的归宿。

花轿落定，喜婆掀开红盖头，我被引入洞房。

洞房中一片肃杀，烛火摇曳，屋内空无一人。寒王不在。

喜婆尴尬地笑了笑："王爷说他有事，让新夫人先安歇，他晚些时候便来。"

我点点头，眼神落在案桌上的一封信上。那信封上写着"寒王妃启"。

待人都退下后，我拆开信封，里面只有简单的几行字：

"本王事务繁忙，婚礼不过是皇命所迫。王妃自便，切勿打扰本王。若有不适，随时可以回皖家。"

字迹冷峻，如刀刻般锋利。

我轻笑一声，将信纸放下。回皖家？我从未真正属于过那里，又何谈回去？

夜深人静，我独自一人坐在洞房中，红烛燃尽，只剩下一盏孤灯。突然，门被粗暴地推开，一个高大的身影伴着冷风闯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