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拿起西装外套起身，把两份协议锁进保险柜时，金属碰撞声在安静的办公室里格外清晰。
"通知法务部，明早十点召开记者会。"他对着空气吩咐，电梯数字从38缓缓下降。
车窗外霓虹闪烁，副驾储物格里躺着个丝绒盒子，里面是枚崭新的戒指，尺寸和黎洛洛无名指分毫不差。
酒吧包厢里重金属音乐震耳欲聋，黎洛洛正被一群人围着灌酒。
她仰头喝下杯中威士忌，辛辣液体灼烧着喉咙，却压不住心底莫名的烦躁。
手机在口袋里震动不停，陌生号码发来段视频——民政局档案室的监控画面，她的离婚档案袋被人悄悄换成空白文件袋，封口处还贴着姜淮安专属的猫头鹰火漆印。
"操。"她低骂一声把手机塞进沙发缝，突然站起身宣布要去洗手间。
走廊光线昏暗，转角处有人突然抓住她手腕，熟悉的雪松古龙水味让她浑身一僵。
"跑什么？"姜淮安的声音贴着耳畔响起，带着酒气的呼吸扫过耳廓。
黎洛洛用力挣扎却被他按在墙上，后背抵住冰凉的瓷砖，手腕被攥得生疼。
走廊监控的红点在头顶闪烁，将两人纠缠的影子拉得很长。
"姜淮安你神经病！"她抬脚去踹，却被他用膝盖顶住腿弯。
男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礼服布料传过来，烫得她皮肤发颤。
姜淮安低头看着她泛红的眼角，指腹摩挲着她手腕内侧的淤青——那是上周她闹脾气摔门时，他拉她太用力留下的痕迹。
"证是假的。"他突然开口，声音低哑如砂纸摩擦。
黎洛洛瞳孔骤缩，撞进他深不见底的黑眸里，那里面清晰映着自己震惊的脸。
走廊尽头传来脚步声，姜淮安突然低头靠近，温热的唇擦过她耳垂："明天记者会，记得看直播。"
他松开手退开两步，整理着被弄皱的领带，仿佛刚才那个失控的人不是他。
黎洛洛扶着墙喘气，手腕上的红痕火辣辣地疼。
姜淮安最后看了她一眼，转身消失在走廊拐角，留下淡淡的雪松味和一句飘散在空气中的话：
"继承人培养计划，你跑不掉的。"
包厢里依旧喧闹，黎洛洛站在原地没动。
手机屏幕亮着，朋友发来的消息滚动显示："洛洛快看热搜！#姜淮安回应离婚#爆了！"
她颤抖着手点开，置顶视频里，男人坐在熟悉的办公室里，面前摆着两份文件，镜头拉近时，她看清了那上面的字——《婚姻续约协议》。
酒吧音箱突然切到生日歌，震耳欲聋的音乐里，黎洛洛滑坐在冰冷的地板上。
手机从手中滑落，屏幕裂开蛛网般的纹路，映着视频里姜淮安毫无波澜的脸。
窗外烟花骤然绽放，把她泪流满面的脸照得忽明忽暗，而远在城市另一端的男人，正对着破碎的屏幕，轻轻说了声："生日快乐，洛洛。"
烟花在夜空中炸开的瞬间，黎洛洛正顺着冰冷的墙壁滑坐到地上。
酒吧走廊的红砖地贴着她裸露的后背，像无数细针扎进皮肤。
她摸到沙发缝里的手机，裂纹横贯屏幕中心，恰好割裂了姜淮安那张毫无表情的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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