秘书刚换的龙井茶在紫砂杯里舒展，茶烟袅袅升起模糊了他眼底情绪。
大屏上黎洛洛正把整本离婚证对着镜头展示，红色指甲划过编号区域时，他突然按下暂停键。
特写镜头里，离婚证编号倒数第七位是X，而正常编号应该是数字。
姜淮安指尖轻叩桌面，钢化玻璃发出规律的哒哒声。
桌下暗格的手机震动起来，陌生号码发来条彩信，照片里民政局档案室的监控正对着空荡的走道，角落有人影快速闪过。
"处理干净。"他对着蓝牙耳机简短下令，目光回到屏幕上。
黎洛洛正在回答弹幕问题，无名指无意识摩挲着空荡荡的指根——那里曾戴着他送的鸽子蛋钻戒，离婚前三天被她扔在火锅里。
姜淮安喉结微动，伸手拉开右手抽屉，两份烫金文件静静躺在天鹅绒软垫上，上面"婚姻续约协议"几个字在夕阳下泛着冷光。
酒店宴会厅的直播已经进入尾声，黎洛洛笑着举杯接受祝贺，红色裙摆扫过满地狼藉的香槟杯碎片。
有眼尖的网友截到她转身时手腕内侧的淤青，#黎洛洛疑似被家暴#的词条刚冒头就被压下去，取而代之的是#黎洛洛时尚女王气场#的营销软文。
"洛总，姜董的贺礼到了。"小陈抱着个半人高的礼盒过来，包装上印着姜氏集团的logo。
黎洛洛接过美工刀划开丝带，里面躺着个定制款蛋糕，奶油裱的数字"7"歪歪扭扭，像某种嘲笑。
蛋糕顶层插着面微型旗帜，上面是两个卡通小人牵手的图案，其中一个小人脖子上套着锁链。
宴会厅里响起尴尬的低笑。
黎洛洛突然拿起蛋糕刀劈下去，奶油混着水果糊溅了前排宾客一身。
她把插着锁链小人的旗帜拔出来，对着直播镜头笑道："收到姜先生的祝福了，下次记得直接打钱。"
屏幕上飘过密密麻麻的"哈哈哈"、"心疼姜总"、"洛姐slay"，没人注意到她攥着旗帜的指节已经发白。
与此同时，姜淮安办公室的内线电话响起。
秘书的声音带着刻意压低的紧张："姜董，技术部已经处理掉所有编号异常的截图，但有位法律博主保留了原贴......"
"知道了。"姜淮安打断她，目光落在窗外。
暮色中城市亮起万家灯火，帝景酒店顶层的光晕格外刺眼，像黎洛洛此刻张扬的存在。
他拿起抽屉里的协议翻到最后一页，三年前那个雨夜，喝得酩酊大醉的女孩在签名处画的娃娃脸还清晰可见。
手机突然震动，特别提示音响起——是黎洛洛的朋友圈更新。
九宫格照片里，蛋糕被劈成两半，那张印着锁链小人的旗帜插在香槟塔废墟上，配文："自由的感觉真好，祝我生日快乐"。
姜淮安对着屏幕轻笑出声，指尖划过女孩微微泛红的眼角。
他关掉朋友圈，打开加密文件夹，里面是近三个月黎洛洛的行踪记录，最后一行显示今晚会去"迷迭"酒吧庆生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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