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一章

帝景酒店顶层宴会厅的空调正调试到适合香槟起泡的温度，三十六度的盛夏午后被隔绝在三十层玻璃幕墙外。

黎洛洛站在玄关处整理裙摆，定制的正红色礼服裙摆扫过脚踝，露出的肌肤泛着冷调银光——上周刚做完的冰点脱毛效果正佳。

她对着光线转了半圈，手机屏幕映出深V领口恰到好处的弧度，七分性感三分挑衅，像极了她这个人。

"洛总，香槟塔第三遍调试完毕，嘉宾到了七成。"助理小陈猫着腰递来平板电脑，屏幕上浮动的宾客名单里，姜氏集团那一栏始终显示"未确认"。

黎洛洛接过平板随手划到最底端，姜淮安三个字镶在电子名单最末位，像根剔不掉的鱼刺。

"知道了。"她指尖在"姜淮安"名字上停顿半秒，突然猛力合上平板。

小陈被吓得一哆嗦，香槟杯碰撞的脆响从宴会厅中央传来——有人碰倒了七层香槟塔的底层杯柱，琥珀色液体正顺着金字塔状的杯壁蜿蜒流淌。

"让保洁不用管。"黎洛洛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走向混乱中心，裙摆扬起的弧线惊得周围宾客纷纷后退。

她径直走到坍塌一半的香槟塔前，水晶杯里晃动的液体映着她明艳的脸，"摔得好啊，陈总监。"

被点名的中年男人脸色煞白，手里还攥着断裂的杯柱。

黎洛洛抢过半截杯柱举到眼前，透过残存的酒液看向整个宴会厅。

水晶吊灯的光斑碎在香槟里，折射出七彩光晕，照得她瞳孔发亮。

"今天是我二十七岁生日，也是我重新做人的第一天。"她突然抬高声音，手里不知何时多了个手机支架，屏幕上闪烁着"直播已开始"的红色指示灯。

现场霎时安静下来，只有远处几个网红博主还举着手机拍摄。

黎洛洛把断裂的香槟杯倒扣在托盘上，腾出手从手包里抽出两本红色证件——结婚证的烫金字在灯光下晃眼。

宾客中响起倒抽冷气的声音，有人已经认出那是三年前那场轰动全城的联姻凭证。

"撕了多没意思。"黎洛洛对着镜头歪头笑，尖锐的指甲划过硬壳封面，"听说最近流行离婚协议变喜帖，我黎洛洛偏要反过来玩。"

话音未落，她突然从另一手包里掏出本墨绿色证件，翻开的内页清晰可见"离婚证"三个大字，右下角钢印在直播镜头下纤毫毕现。

直播间弹幕瞬间刷屏，在线人数像坐火箭般蹿到五十万。

黎洛洛把离婚证举到离镜头三十公分处，确保观众能看清照片上自己没心没肺的笑，还有旁边那个面无表情的男人——姜淮安下颌线紧绷，眼角眉梢都是拒人千里的冷漠。

"单身可追。"她拖长尾音念出配文，食指在"生理健康者优先"那行字上重重戳了戳，"划重点，姜先生除外。"

直播画面突然剧烈晃动，原来是小陈吓得没拿稳手机支架。

黎洛洛稳稳扶住支架，镜头重新聚焦在她泛红的眼角——不知道是兴奋还是别的什么。

#黎洛洛离婚#的词条以每分钟三万讨论量的速度爬升时，姜淮安正在第三十八层办公室看着直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