接下来的日子,虞琮常常带着书本来找我讨教。起初,他来得很是拘谨,每次都找学业上的问题作借口。渐渐地,他开始会与我聊些别的——比如他如何在练武场上胜过了表兄,比如他偷偷在后山发现了一窝刚出生的小狐狸,比如他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像他父亲一样驰骋疆场。
某日午后,我正在院中的梅树下绣花,虞琮又来了,手中拿着一本兵书。
"明珠姐姐,你看这《孙子兵法》中说'兵者,诡道也',是何意?"
我放下绣花针,望着他认真的神情,笑道:"为何不问你父亲?他可是征战沙场多年的将军。"
虞琮撇撇嘴:"父亲整日忙于军务,哪有空理我。况且,听姐姐讲解,比听先生们讲解有趣多了。"
我被他逗笑了,刚要回答,却见一个小丫鬟匆匆跑来:"少爷,老夫人请您去正院议事。"
虞琮有些不情愿地站起来:"我晚些再来找姐姐。"
望着他离去的背影,我突然意识到,半月来,我竟已渐渐习惯了公府的生活,习惯了虞琮的到来。这个少年身上有一种特别的气质,桀骜不驯却又纯真热忱,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。
转眼间,春去夏来。一日清晨,我正在院中赏花,忽听外面一阵嘈杂,接着就看到虞琮满身尘土地跑了进来,脸上带着几分狼狈。
"明珠姐姐,救救我!"他一把拉住我的衣袖,眼中带着恳求。
我一惊:"怎么了?"
"我偷偷溜出府去看街头杂耍,不小心打翻了一个卖瓷器的摊子。母亲若知道,定会罚我抄《论语》一百遍!"
我哭笑不得:"这是你的错,理当承担。"
"我知道,我已赔了那小贩银子。"虞琮急道,"可今日是我与表兄约好去习武的日子,若被罚抄书,便赶不及了。明珠姐姐最是善良,就帮帮我吧!"
我无奈摇头:"你且先去洗净脸上的尘土,镇定心神,待会若夫人来问,我替你周旋就是。"
虞琮大喜,一把握住我的手:"明珠姐姐最好了!"
他的手掌温热有力,让我心头不由一颤。我迅速抽回手,轻斥道:"快去吧,别被人看见你这副模样。"
虞琮点头如捣蒜,转身欲走,却又停下脚步:"对了,姐姐可会骑马?"
我摇头:"江南水乡,少有骑马的女子。"
"改日我教你。"虞琮眼睛一亮,"骑在马背上,风吹过耳边,那感觉,比什么都痛快!"
看着他雀跃的模样,我不忍拒绝,只好点头答应。
果然,不久后梁氏派人来寻虞琮。我佯装不知,只说虞琮一早便去了书房温习功课。梁氏信以为真,赞许道:"看来琮儿近来变得勤勉了,这都是明珠的功劳。"
我心虚地笑笑,没想到一个小小的谎言,竟为我赢得了梁氏更多的信任。
那日傍晚,当虞琮回来时,他带了一个小纸包给我。打开一看,是几块江南特有的青团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