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我对不起她，"姜涉低声说，"这么多年，她只对我好，而我却一直视她为怪物，恨她，疏远她。如今她命在旦夕，我却无法及时回去。"
老者沉思片刻，说："伤势如此，怕是得休养至少一个月才能行走。不过，老夫倒有一计，可助你早日回去。"
姜涉眼前一亮："什么计？"
"老夫略通医术，可为你施针，暂时封住痛觉。但你需知晓，这样做风险极大，恐怕会留下终身残疾。"
姜涉毫不犹豫："无妨，只要能及时回去救她。"
老者叹了口气，开始为姜涉施针。一番操作后，姜涉的腿确实不再感到疼痛，但他能清晰感觉到，自己的右腿已经无法正常弯曲了。
"多谢老先生救命之恩，"姜涉向老者深深一躬，"我这就动身回去。"
"带上这个，"老者递给他一根木杖，"可助你行走。记住，一定要在七日内把针拔出，否则腿将永远无法恢复。"
姜涉接过木杖，带着雪参，踏上了归程。
回程比来时艰难许多。姜涉一瘸一拐，全靠木杖支撑，每走一步都要耗费极大的精力。但想到梅岳绾可能正在承受的痛苦，他咬牙坚持。
途中，他找到了月通，将他安顿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休养，自己则继续赶路。
终于，在离开当铺第十天的清晨，姜涉回到了家。
当铺门口挂着白幡，姜涉的心一沉。他踉跄着冲进去，看到梅掌柜坐在院子里，面容憔悴，眼中布满血丝。
"掌柜的！"姜涉喊道，声音中带着恐惧，"小姐她——"
梅掌柜抬头看到是他，眼中闪过一丝光亮："姜涉！你回来了！"
"小姐呢？"姜涉急切地问，举起木盒，"我找到雪参了！"
"在房里，"梅掌柜说，声音哽咽，"昨夜高烧不退，大夫说恐怕……恐怕熬不过今晚了。"
姜涉的心如坠冰窟，不顾一切地冲向梅岳绾的房间。门口站着几个丫鬟，看到他后，都露出惊讶的表情。
"让开！"姜涉喊道，推开她们，冲进房间。
梅岳绾躺在床上，比上次见面时更加虚弱。她的脸色惨白如纸，呼吸微弱到几乎看不出起伏。房间里弥漫着药味和一种令人窒息的悲伤气氛。
"小姐！"姜涉跌跌撞撞地走到床前，"我回来了，带着雪参！"
梅岳绾微微睁开眼，看清是姜涉后，脸上露出一丝欣喜："姜涉……你没事……太好了……"
"别说话，"姜涉急忙打开木盒，"我这就去煎药。"
一旁的丫鬟接过雪参，匆匆去煎药了。
姜涉握住梅岳绾的手——冰冷，比以往任何时候都冷。
"你受伤了？"梅岳绾虚弱地问，注意到他的右腿和木杖。
"没事，只是小伤，"姜涉说，"很快就会好的。"
梅岳绾微微摇头："你骗人……我看得出来，你的腿伤得很重。"
姜涉沉默了。他知道自己的腿可能再也无法恢复如初了，但这一刻，他不在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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