有一天晚上，工棚里熄了灯，有人开始讲鬼故事。讲着讲着，就有人提到了旁边那个废弃的老矿洞。
“你们知道不？那老洞里，以前死过不少人。”一个操着外地口音的工人压低了声音说道，“都说啊，是矿里的鬼东西在作祟。”
“瞎扯！”另一个本地工人不屑地啐了一口，“那是以前技术不行，塌方死的。哪有什么鬼东西！”
“你懂个屁！”外地工人不乐意了，“我听说啊，那不是塌方，是井下挖到了不干净的东西，惊动了地下的老祖宗！”
工棚里安静了下来，只有此起彼伏的呼噜声和偶尔的咳嗽声。我爷爷躺在角落里，一动不动，耳朵却竖了起来。他对那个老矿洞，总有一种莫名的畏惧感。
“我听我老家的老人说啊，有些矿里头，住着山神爷，或者是什么别的大仙儿。挖矿就是掏人家心窝子，要是没拜好，没供好，人家可就要发脾气了。”外地工人继续说道。
“发脾气又怎么着？”本地工人问。
“怎么着？轻的让你见点怪事儿，重的直接让你死在里头！”外地工人顿了顿，又说道，“我老家那边，有个矿就是这样。挖着挖着，就有人听见井下有奇怪的声音，像哭又像笑的。再后来，就有工人发疯，见人就咬，最后死得特别惨。”
“别说了，瘆得慌！”有人打断了他。
“就是，大晚上的，说这些干啥。”
话题很快就转到了别的地方，工棚里又恢复了之前的喧闹。可我爷爷的心里，却泛起了嘀咕。他想起自己住的那几间破草房，就在老矿洞边上。晚上睡觉的时候，总觉得有阴风阵阵地从洞口吹出来，还隐隐约约能听见些奇怪的声音。以前他都以为是风声，或者自己的幻觉，可听了刚才那番话，他心里就不由得打起了鼓。
新矿的开挖进行得很顺利，很快就挖到了地下几十米深。矿工们每天起早贪黑，累得跟狗一样。我爷爷也是如此，每天回到工棚，倒头就睡。
可是，随着矿井挖得越来越深，一些奇怪的事情开始发生了。
先是井下的灯光，有时候会突然变得忽明忽暗，像是电压不稳。可矿上的技术员检查了几遍，都说线路没问题。
再后来，有工人在井下干活的时候，总觉得背后有人跟着。一回头，又什么都没有。次数多了，大家心里都有些犯怵。
我爷爷也遇到了怪事。有一天，他在井下推着煤车往外走，走到一处比较狭窄的巷道时，突然闻到一股淡淡的香气。那香气很特别，不是花香，也不是什么熟悉的味道，带着一丝腐朽的气息，却又有些醉人。他停下脚步，四下张望，可周围除了煤炭和岩壁，什么都没有。
他以为是自己的错觉，摇了摇头，继续往前走。可是那股香气却一直萦绕在他鼻尖，挥之不去。
那天晚上回到工棚，我爷爷把这件事跟旁边一个年纪大的老工人说了。那老工人听了，脸色一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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