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香气？”老工人低声问，“啥样的香气？”
我爷爷想了想，说：“说不上来，有点像烂了的果子，又有点像什么东西烧糊了。”
老工人皱着眉头，沉思了半晌，才说道：“你以后在井下，要是再闻到这股味儿，千万别往跟前凑！”
“为啥？”我爷爷不解。
“这是‘诱魂香’！”老工人压低了声音，神秘兮兮地说，“井下有些不干净的东西，会用这股香气勾引人。”
“勾引人干啥？”
“勾引你给它当替死鬼！”老工人眼神复杂地看了我爷爷一眼，“以前老矿洞那边，就有人闻到过这味儿，然后就莫名其妙地失踪了，再也没找到。”
我爷爷心里咯噔一下。他想起自己住的地方就在老矿洞边上，再想起晚上总觉得听到的那些奇怪声音。一股寒意从脚底板直冲脑门。
接下来的几天，井下的怪事越来越多。
有人说看见井道里有黑影一闪而过；有人说听见遥远的巷道里传来女人的哭泣声；甚至还有人说，在昏暗的灯光下，看到井壁上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蠕动。
工人们开始人心惶惶，私下里议论纷纷。有人说是触怒了山神，有人说是井下挖到了古墓，惊动了里面的僵尸。各种各样的猜测在工棚里流传，越传越邪乎。
可矿上的领导，特别是从上面派下来的周科长，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。他听了工人们的反映，只是冷冷一笑。
“都是封建迷信那一套！”周科长在工地上开会，大声说道，“我们要相信科学！相信党！井下的那些现象，不过是矿道里的风声，或者岩层移动发出的声音。至于什么黑影、哭声，都是你们自己吓自己！”
他要求工人们不要胡思乱想，更不许传播谣言。谁要是再散布迷信思想，就按破坏生产处理。
周科长的话，让那些胆小的工人不敢再说什么，可心里却还是打鼓。那些怪事，是真真切切发生了的，不是一句“封建迷信”就能解释清楚的。
我爷爷虽然害怕，但为了挣工分，为了生存，也只能硬着头皮继续下井。他小心翼翼地干着活，尽量不去想那些怪事。
可是，怪事并没有因此停止。
有一天下午，井下作业的时候，突然停电了。整个矿井陷入一片漆黑。工人们吓得尖叫起来，有人开始往外跑。
我爷爷也跟着人群往外挤，可是人太多了，前面堵住了。他被挤在中间，感到呼吸困难。
就在这时，黑暗中突然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。紧接着，又是一声。
有人疯了！
我爷爷的心提到了嗓子眼。他听到前面有人在撕心裂肺地喊叫，声音里充满了恐惧和痛苦。
很快，电力恢复了，井下重新亮了起来。大家惊魂未定地四下张望。
只见不远处的巷道里，两个工人倒在地上，浑身是血。他们的脸上布满了抓痕，像是被什么东西给活活撕烂了一样。而旁边，一个年轻的工人跪在地上，双手捂着头，发出痛苦的呻吟，像是看到了什么极其恐怖的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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