两个小时过去得很快，陈墨然开始收拾东西。

"阿姨，下次我们画什么？"豆豆天真地问。

陈墨然看了我一眼，然后蹲下来抱住豆豆："豆豆，阿姨可能要去别的地方教小朋友画画了，暂时不能来了。"

豆豆的笑容瞬间消失："为什么？是我画得不好吗？"

"不是的，豆豆画得很棒，"陈墨然的声音有些哽咽，"阿姨很骄傲。但是阿姨有其他工作要做。"

豆豆紧紧抱住她："那阿姨什么时候回来？像妈妈一样，工作了就回来？"

我看到陈墨然的身体明显僵硬了一下，然后她轻声说："豆豆，阿姨不是..."

"豆豆，该吃饭了。"我打断了她的话，"去洗手。"

豆豆不情愿地松开她，一步三回头地走向卫生间。

我和陈墨然面对面站着，空气中弥漫着尴尬和沉默。

她最终开口："他真的是个好孩子。"

"嗯，谢谢你这段时间的教导。"我递给她最后一次的报酬。

这次她没有推辞，接过钱后说："晨阳，如果你改变主意了，随时可以联系我。"

我点点头，没有回答。

送她到门口，她突然转身："对不起，真的对不起。"

我看着她眼里的泪光，心里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，但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，只是点了点头。

关上门，我靠在门上，听着她渐行渐远的脚步声，内心五味杂陈。

豆豆从卫生间出来，看了看四周："画画阿姨呢？"

"阿姨走了。"

豆豆瞬间垮下脸："她是不是也像妈妈一样，去很远的地方工作了？"

我蹲下来，抱住他："豆豆，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会来了又走，我们不能强留。但爸爸永远都在你身边，好吗？"

豆豆点点头，眼睛却湿润了："可是我想要阿姨教我画画，她会夸我，会给我讲故事。"

我叹了口气，不知道该如何回应。一方面，我不想让陈墨然再次进入我们的生活；另一方面，看到豆豆如此依恋她，我又不忍心就此切断他们的联系。

晚上，豆豆睡着后，我收到了陈墨然的信息：

"今天的画忘记签名了，豆豆画得真的很好。希望你能好好保存。"

附带的是豆豆今天画的那幅画的照片，色彩明亮，充满童真。

我看着这幅画，突然意识到，也许我太自私了。为了自己的过去，剥夺了豆豆探索艺术的机会。

我犹豫了很久，最终回复："豆豆很喜欢你的教学。如果你有时间，他希望能继续学习。"

她很快回复："真的吗？谢谢你。"

我放下手机，不知道这个决定是对是错。但至少，豆豆会开心。

接下来的几周，陈墨然每周末都会来教豆豆画画。我尽量保持距离，但不可避免地，会看到他们之间越来越亲密。豆豆开始叫她"墨然阿姨"，而不是"画画阿姨"，每次她来，豆豆都会兴奋地扑向她。

这种亲密让我有些不安，但看到豆豆的进步和快乐，我又不忍心打破这一切。

第5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