地下室的霉味呛得我鼻腔发酸。沈墨掀开地板上的活板门，伸手示意我先下去。我蹲在洞口犹豫了半秒，听见远处传来警笛声，像是从图书馆方向传来的。
"快点！"他推了我一把。
我顺着梯子往下爬，手电筒光束扫过墙角结成灰白色的蛛网。地面堆满纸箱，最上面那本《时间悖论研究》的封面照片让我呼吸一滞——竟是年轻时的母亲。
沈墨落地时后背沾着片枯叶，他顺手扯下来扔在地上。四周书架林立，霉斑在书脊上晕染出深浅不一的痕迹。墙上贴满泛黄图纸，全是母亲笔迹写的时间线推演。最中央挂着实验室平面图，被红笔圈出十二个位置。
"你妈不是普通人。"沈墨站在阴影里说，手指无意识摩挲手腕上的纹身，"Project Rebirth根本不是重生系统，而是记忆传承计划。"
我后退撞到书架，一本硬壳书砸在地上。封面照片里的母亲冲我微笑，仿佛随时会从相纸上走下来。
沈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，带着血腥气的温度从掌心传来："密码是你妈生日。"
终端机发出嗡鸣，屏幕亮起时映出我们紧绷的脸。画面开始播放全息影像，母亲的声音在密闭空间里格外清晰："当你看到这段影像，说明你已经找到真相之门......"
我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原来母亲早就在实验室里调试设备，那些我以为是意外的事故，其实都是计划的一部分。锁骨处的芯片突然剧烈震动，鼻血滴在母亲笔记上晕开墨迹。
"你说背叛任务是为了我，可你到底监视了我多少次？"我揪住沈墨衣领质问。
他喉结滚动，没说话。防爆卷帘门突然被炸开，烟雾中伸出机械臂。苏晴踩着瓦砾走进来，胸前别着蓝宝石胸针，在昏暗灯光下泛着冷光。
"主线载体即将终止。"她晃动手持终端，屏幕上显示倒计时，"你们以为逃得出系统？"
我跪倒在地抽搐，看见记忆碎片闪回——实验室里母亲在调试设备，沈墨被固定在玻璃舱。苏晴胸前的胸针晃动频率和心跳同步，和前世我收到的生日礼物一模一样。
"找到源代码..."母亲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，"才能真正重生..."
我在剧烈疼痛中挪向终端，血指在键盘留下红印。输入终止代码"REBIRTH000"时，听见沈墨说："这次换我当变量。"他转身挡住苏晴，身影被倒塌墙体压住。
逃生通道的尽头，我把U盘贴在心口。那里还留着母亲最后的叮咛："活下去。"晨曦刺破夜幕时，系统最后提示音响起："新世界正在生成。"
我蜷缩在逃生通道尽头，U盘硌得胸口发疼。晨光从裂缝漏进来，在满地碎玻璃上织出蛛网似的纹路。
瓦砾堆深处传来沈墨的咳嗽声，混着钢筋扭曲的吱呀响动。苏晴踩过满地图纸残片，蓝宝石胸针在爆炸余烬里泛着冷光。她俯身捡起那本《时间悖论研究》，封皮照片里年轻的母亲仍在微笑。
"你早该知道结局。"她指尖抚过书脊，"Project Rebirth需要载体完全同步才能启动，而你是唯一适配者。"
我扯下发带缠住渗血的手掌。锁骨处的芯片又开始震动，记忆碎片刺痛神经——暴雨夜急诊室的心电监护仪、图书馆顶楼飘落的实验数据、沈墨藏在白大褂口袋里的注射器。
"所以那天火灾..."喉咙干得发涩。
"你母亲烧毁了所有备份数据。"苏晴突然贴近我耳边，"包括你的记忆文件。"她扬手亮出终端屏幕，倒计时还剩00:14:59，"现在只剩两种可能：要么当完美载体，要么当祭品。"
远处消防车鸣笛由远及近。我握紧U盘往后退，后背抵上冰凉的水泥墙。头顶通风管道传来金属震颤声，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爬行。
京公网安备11010502036362号