月光从天窗漏进来，在布满灰尘的书架上投下菱形的光斑。沈墨的手掌还压在我肩头，温热透过衬衫传来，可我只觉得冷。

苏晴的脚步声已经走远了，但他的手没动。

“她每月都会来重置监控数据。”沈墨低声说，呼吸扫过我耳畔，烟草味混着书页的霉味，“就在这个时间。”

我盯着他手腕上的纹身，暗红的线条在月光下泛着奇异的光泽。这和实验室里那间玻璃舱外墙上的一模一样。

沈墨松开手，拿起桌上的U盘。金属外壳在他指间转了个圈，发出轻微的叮响。“现在你该知道了。”他说，“她怎么害死你的。”

古籍阅览室的老式电脑发出嗡鸣，屏幕亮起时映出我们两张紧绷的脸。U盘插进去后，文件夹自动弹出来，里面只有两个视频文件：一个是红色的X，一个是蓝色的√。

我伸手去点红色那个，沈墨突然抓住我的手腕：“别急。”

“为什么？”我问，声音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哑。

他松开手，卷起袖子露出小臂。那道纹身蔓延到肘关节，像藤蔓缠绕着血管。“001号实验体。”他指着纹身，“我是第一个被植入记忆的人。他们让我监视你。”

我盯着他看。他脸上没有一丝玩笑的意思。

“但你教我怎么违背程序。”他说完这句话，手指点了点鼠标。

红色视频开始播放。

画面里是高考结束那天的图书馆后门。我看到自己抱着通知书坐在长椅上，低头翻看专业介绍。然后——

苏晴出现了。

她穿着浅粉色套装，跟今天一模一样。手里提着包，走到我身边坐下。镜头拉近，能看见她指甲修剪得很整齐，涂的是透明甲油。

“婉清？”她笑着张开双臂要拥抱我。

我看到屏幕里的自己往旁边偏了半步，伸手跟她握了握。她的笑容裂开了道缝，但很快调整过来。

然后她说话了，声音清晰得可怕：“听说你真考上咱们学校了？”

接下来的画面让我喉咙发紧。

苏晴站起来，走到我身后。她伸手帮我整理衣领，指尖碰到我的脖子时顿了一下。然后——

她猛地把我推倒！

我看到自己的头撞在石阶上，血迹慢慢晕开。苏晴蹲下来，从我口袋里掏出通知书，转身快步离开。镜头跟着她走，最后停在她锁骨处的蓝宝石项链上。

那是我姐姐林婉红送我的生日礼物。

“所以……”我声音发颤，“那年我被人打晕在图书馆后门，是你录下来的？”

沈墨没说话，点了蓝色的那个文件。

画面切换，是车祸当天的医院走廊。

我看到陈宇航站在护士站旁，手里攥着手机。他穿的是我熟悉的深蓝衬衫，袖子卷到手肘。

然后苏晴出现了。她穿的还是那件浅粉色外套，手里拿着个纸杯。

“主线载体稳定中。”她对着手机轻声说，“正在获取关键数据。”

陈宇航抬头看她，眼神温柔得让我作呕。“辛苦了。”他说，“等她死了，我就娶你。”

苏晴笑了，嘴角弯成完美的弧度。“她不死，系统也不会允许。”

我猛地往后退了一步，撞到身后的书架。几本旧书哗啦啦掉在地上，灰尘在月光里飘起来。

沈墨伸手想扶我，但我躲开了。

“你早就知道是不是？”我盯着他看，“上辈子，你就在实验室里看着这一切发生。”

他喉结动了动，没否认。

我扯开衬衫最上面一颗扣子，锁骨处的芯片烫得吓人。“所以你现在救我，是因为……”

“因为你说过一句话。”他声音低了下来，“你说‘如果人生能重来一次，你会选择靠自己活’。”

我想起来了。那是实验室最后一次对话，我躺在玻璃舱里，意识快要消散的时候。他隔着玻璃说了句什么，但我没听清。

现在我知道了。

“你教我怎么违背程序。”他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，“不是为了任务，是为了你。”

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。

沈墨熄灭电脑屏幕，拉着我躲进书架深处。月光从天窗斜射进来，照亮了门口的身影——

是苏晴。

她举着手机走进来，屏幕上显示着一段实时监控。画面里是我刚才操作电脑的画面。

“主线载体出现异常。”她对着手机说，“建议立即终止实验。”

然后她转身要走，却踢到了什么东西。

U盘掉在地上，滚了几圈，反光打在她脸上。

她弯腰捡起来，对着灯光仔细看了几眼，脸色渐渐变了。

“原来你们已经……”

她话没说完，我突然冲出去拦住她。

“你偷走的不只是通知书。”我盯着她锁骨处的项链看，“还有我这一生。”

她冷笑了一下，抬手扶了扶眼镜。“变量终将被删除。”她说，“这是系统设定。”

“你根本不是什么重生者。”我往前一步，“你是执行者。”

她终于笑不出来了。

沈墨突然动手，一把推开身后的书架。整排木柜轰然倒地，砸出巨大的响动。他拽着我从缺口钻过去，跑向楼梯口。

身后传来玻璃碎裂的声音，还有苏晴愤怒的喊叫。

“启动警报！主线载体出现异常！立即终止实验！”

我锁骨处的芯片突然剧烈发烫，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钉按在皮肤上。我疼得弯下腰，听见耳边传来电流杂音。

“找到‘源代码’……”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，是妈妈，“才能真正重生……”

我猛地抬头，看见沈墨正用拳头砸墙。一块砖松动了，露出后面的通风管道。

“跟我来。”他说。

我爬进去的时候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

月光下的图书馆顶楼，苏晴站在破碎的玻璃前，手里攥着那枚蓝宝石项链。它从中间裂开，像一道血痕。

\[未完待续\]我锁骨处的芯片突然剧烈发烫，像是有人拿烧红的铁钉按在皮肤上。我疼得弯下腰，听见耳边传来电流杂音。

“找到‘源代码’……”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响起，是妈妈，“才能真正重生……”

我猛地抬头，看见沈墨正用拳头砸墙。一块砖松动了，露出后面的通风管道。

“跟我来。”他说。

我爬进去的时候，最后回头看了一眼。

月光下的图书馆顶楼，苏晴站在破碎的玻璃前，手里攥着那枚蓝宝石项链。它从中间裂开，像一道血痕。

通风管道很窄，只能匍匐前进。金属壁面冰冷，蹭在我脸颊上。沈墨在我前面开路，他的后背紧贴着管道顶部，动作很小心。

我的手指擦过内壁，摸到几道刻痕。借着手机微光，我看到上面歪歪扭扭刻着几个字：**“活下去”**

心跳漏了一拍。

这字迹……和我书桌上那张纸条一模一样。

“你以前来过这里？”我压低声音问他。

沈墨没回头，只是继续往前爬。他的呼吸有些急促：“不是‘以前’，是你还没经历过的事。”

我愣了一下。

他继续说：“你第一次逃出来的时候，就是从这里走的。那时候你浑身是伤，还发着高烧。是我把你背出去的。”

我不记得这些事。

但我锁骨上的伤口在隐隐作痛，仿佛在提醒我什么。

前方传来轻微的摩擦声，沈墨停了下来。他伸手探了探前面的空间，然后轻轻掀开一块铁板。

夜风扑面而来，带着一股潮湿的泥土味。

我们从图书馆后侧的排水管滑下去，摔进一片灌木丛。我膝盖擦破了皮，但顾不上疼。我抬头看天，月亮被乌云遮住了一半。

沈墨拉起我，朝校门方向跑去。

可刚跑到操场边，我忽然站住了。

“等等。”我喘着气说，“我妈……她怎么会出现在那个信号里？”

沈墨停下脚步，转头看我。他眼神复杂，像是藏着什么话。

“她不是信号。”他轻声说，“她就在‘源代码’里。她是这个系统的创始人。”

我愣住了。

“什么意思？”

“你妈不是普通人。”他握紧我的手，“她创造了这一切。重生系统、实验体、记忆植入

第九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