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站在校门口，看着那条横幅被风吹得哗啦作响。阳光照在脸上，暖的，可我心里还是有点发凉。

我记得上辈子也是这个季节，我攥着录取通知书站在这儿，连校门都不敢进。那时候我穿着洗得发白的衬衫，怀里抱着一包花生米，想着怎么跟家里开口说学费的事。

"婉清？真的是你！"

声音从背后传来，我转身看见苏晴正朝我走来。她穿得真讲究，浅粉色套装衬得皮肤特别白，头发卷过，妆容精致，像是刚从杂志里走出来的模特。

"听说你真考上咱们学校了？"她笑着张开双臂要拥抱我。

我往旁边偏了半步，伸手跟她握了握。她手心有点汗，指甲修剪得很整齐，涂的是透明甲油。

"是啊，挺不容易的。"我说。

她脸上的笑容没变，眼神却冷了几分："你爸妈肯定很高兴吧？我记得以前你妈总说让你早点嫁人......"

我低头看了眼自己洗得干净但旧了的帆布鞋："我妈现在也这么说。"

苏晴突然凑近了点，压低声音："你真不记得以前的事了？我是说......那年高考后的事。"

我盯着她锁骨处的项链看，那是根银链子，吊着颗小小的蓝宝石。我记得很清楚，那是我姐林婉红送我的生日礼物。那天我被人打晕在图书馆后门，醒来时它就不在了。

"我记得不少事。"我也压低声音，"比如有人偷了我的大学通知书，顶替我上了学。"

苏晴的笑容终于裂开了道缝，但她很快调整过来："你这人说话总是这么有意思。走吧，带你去教学楼，我正好也要去报道。"

我们沿着石板路往前走，两边都是来来往往的学生。有家长帮孩子搬行李，也有三五成群的新同学结伴而行。空气里飘着桂花香，和记忆里一模一样。

"你今年多大了？"苏晴边走边问。

"二十。"我说，"你呢？"

"我也二十。"她笑了笑，"听说这次新生里有个叫沈墨的助教，长得可帅了。你认识他吗？"

我脚步顿了顿。沈墨，那个在实验室告诉我真相的男人。他的纹身会随着情绪变化，手指修长，说话时总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烟草味。

"不认识。"我说。

教学楼大厅里人不少，墙上贴着分班名单。我找到自己的名字时，手有点抖。上辈子我永远只能站在名单前看别人的名字，这一世，我终于能在上面找到自己。

"你还真考进来了？不容易。"苏晴站在我旁边说。

我转头看她："是啊，不像某些人，靠的是别的手段。"

她脸上的表情变了，但很快就恢复如常。指甲轻轻敲着手包，这是她紧张时的小动作。

教室里已经坐了不少人，我挑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。苏晴坐在斜前方，时不时回头瞄我一眼。

助教进来的时候，我正在整理书包。他穿着深蓝色衬衫，袖子卷到手肘，露出小臂上隐约的纹身。

是沈墨。

他手里拿着名单，目光扫过教室，最后停在我身上。那一瞬间，我感觉心脏漏跳了一拍。

"大家好，我是你们的助教沈墨。"他的声音很沉，"现在我们开始自我介绍，按座位顺序来。"

苏晴第一个站起来，落落大方地介绍了自己。她说话时眼睛一直看着沈墨，嘴角保持着完美的弧度。

轮到我时，我刚站起来，就听见苏晴说："大家知道吗？婉清其实没上过高中，是靠家里关系进来的。"

教室里一下安静下来，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身上。

"苏晴，"我看着她，"你当年是不是还偷过别人的通知书？"

她脸色变了："你在说什么？我怎么听不懂。"

"我记得你爸好像是招生办主任，是不是很擅长'帮忙'？"我继续说。

底下开始有人窃窃私语，气氛微妙地转变了。

沈墨适时开口："我们今天是欢迎新同学，不是审讯室。"

我坐下时低声说："这一世，我要靠自己站上巅峰。"

散会后，苏晴拦住我："要不咱们拍张照片留个纪念？"

我点点头，她举起手机，镜头对准我们。我注意到她的拇指在快门键上停顿了一下，似乎在等什么。

回到宿舍已经是中午了。我把行李收拾好，躺在床上盯着天花板看。刚才在教室里，我看到沈墨偷偷看了我好几次。还有苏晴，她的眼神里藏着什么东西。

手机突然震动，是林婉红发来的消息："婉清，你今天在学校怎么样？"

我正要回复，又收到一条陌生号码的信息："小心苏晴，她还在执行计划。"

我猛地坐起来，发信息的人没有署名，但我知道是谁。沈墨。

窗外飘来一阵桂花香，我走到窗前，看见苏晴正站在楼下打电话。她表情严肃，时不时抬头往教学楼这边看。

"主线载体稳定中，请指示下一步行动。"我听见她说。

然后她收起手机，对着教学楼的方向冷笑了一下。

\[未完待续\]我站在宿舍窗前，看着苏晴在楼下打电话。她说话时神情专注，时不时抬头往教学楼这边看。

我转身从包里翻出笔记本，把刚才教室里发生的事记录下来。纸页上字迹歪斜，手还是有点抖。

手机又震动起来，是林婉红发来的消息："婉清，你今天在学校怎么样？"

我正要回复，余光瞥见窗外闪过一个人影。沈墨站在桂花树下，手里拿着什么反光的东西。

他朝我晃了晃那物件，是枚银色的U盘。

我抓起外套就往外跑。等我冲到楼下时，桂花树下只剩几片落叶在风里打转。

地上躺着一张纸条，上面写着一行字：图书馆顶楼，今晚八点。

我把纸条塞进口袋，转身撞见苏晴从转角处走出来。她手里攥着手机，屏幕上还残留着刚拍完照的虚影。

"找什么呢？"她笑着问。

我盯着她握手机的手："你刚才在给谁拍照？"

她手腕一抖，手机差点掉地上："就、就是随便拍几张校园风景。"

我往前半步，压低声音："你爸当年是招生办主任吧？听说他退休前还帮了不少'特殊学生'走后门？"

苏晴脸色变了，但很快恢复平静："你想说什么就直说。"

"我就想问问，"我伸手扯了扯她领口，"你脖子上是不是戴着一条蓝宝石项链？"

她猛地后退一步，撞在墙上。我看见她锁骨处有道新鲜的划痕，像是被什么金属物件刮伤的。

"那条项链，"我继续说，"是我姐送给我的生日礼物。"

苏晴突然笑了："那你现在找到了？"

"找到了。"我说，"就在你身上。"

她转身要走，我抓住她手腕。她的脉搏跳得厉害，指甲掐进我手背。

"小心点，"她凑近我耳边，"你现在可是在我的地盘上。"

我松开手，看着她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响渐渐远去。桂花香飘进鼻腔，甜腻得让人想吐。

回到宿舍时，天已经黑了。我躺在床上，盯着手机屏幕上的时间一点一点跳动。

七点五十九分。

我翻身坐起，抓起外套往外走。路过走廊镜子时，看见自己锁骨处的芯片痕迹在灯光下泛着微弱的蓝光。

图书馆就在宿舍楼后面，走五分钟就到。我踩着楼梯往上爬，脚步声在空荡的楼道里格外清晰。

顶楼亮着灯。

我推开门，看见沈墨站在窗边。他手里拿着那个U盘，见我进来，把它放在桌上。

"这是你上辈子的记忆。"他说，"主脑关闭前最后导出的数据。"

我拿起U盘，冰凉的金属触感让我想起实验室里的玻璃舱。

"为什么要给我？"我问。

沈墨没说话，只是轻轻碰了碰我锁骨处的芯片。他的手指带着烟草味，和记忆里一模一样。

"因为你需要知道真相。"他说。

窗外传来脚步声。

沈墨迅速熄灭台灯，拉着我躲到书架后面。月光透过窗户照进来，能看见有人影在门口晃动。

是苏晴。

她举着手机走进来，屏幕上显示着一段视频。画面里是我刚才上楼的画面。

"主线载体稳定中。"她对着手机轻声说，"正在获取关键数据。"

然后她转身离开，脚步声渐渐消失在楼梯深处。

沈墨松开我的手，我才发现自己一直在发抖。

"他们还在监视你。"他说，"从你重生那天开始就没停过。"

我摸了摸锁骨处的芯片，它烫得吓人。

"那我该怎么办？"我问。

沈墨从口袋里掏出一枚硬币，在指尖转了几圈。

"选择权在你。"他说，"继续当他们的实验品，还是......"

硬币"啪"地一声落在他掌心，正面朝上。

"......靠自己活下去。"

第八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