入梅后的暴雨来得猝不及防。方欣雨被困在教学楼屋檐下,看着雨帘发呆。书包里的竞赛获奖证书硌着后背,烫得她坐立难安。远处突然传来熟悉的呼唤,陈博文举着伞跌跌撞撞跑来,裤脚沾满泥点。
“我猜你没带伞。” 他将伞倾向她这边,自己大半个身子暴露在雨中,“昨天的向日葵……”“别说了。” 方欣雨打断他,声音带着鼻音。她盯着积水里两人交叠的倒影,突然哽咽:“我不值得你这样。”
陈博文猛地扣住她的手腕,伞骨在风中发出吱呀的呻吟:“方欣雨,看着我。” 他的拇指轻轻擦过她泛红的眼角,“你总说自己像颗被摔碎的玻璃珠,可在我眼里,你是会发光的星星。” 雨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,在两人之间织成晶莹的珠帘。
方欣雨突然扑进他怀里,泪水混着雨水浸湿他的校服。记忆深处,那个蜷缩在杂物间瑟瑟发抖的小女孩,终于等到了属于她的光。陈博文环住她的手臂微微颤抖,却将她搂得更紧,在雨声中轻声说:“以后,换我来为你挡雨。”
雨停后的傍晚,陈博文带着方欣雨来到废弃的天文台。生锈的铁门推开时发出刺耳的声响,他像变魔术般点亮一串星星灯,暖黄色的光晕里,老式望远镜泛着古朴的光泽。
“这是我发现的秘密基地。” 他爬上观测台,伸手拉她上来,“心情不好的时候,我就会来这里看星星。” 方欣雨望着穹顶的星空图,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墙上斑驳的涂鸦。突然,陈博文温热的呼吸扫过耳畔:“你看。”
望远镜的视野里,猎户座星云散发着神秘的辉光。方欣雨屏住呼吸,感受到身后传来的体温。陈博文的手覆在她握目镜的手上,声音低得像怕惊扰了这片星空:“你知道吗?每颗星星的光,都穿越了漫长的时空才到达这里。就像我,终于等到了你。”
方欣雨转身时,两人的鼻尖几乎相触。月光透过天窗落在陈博文的睫毛上,他的眼睛比望远镜里的星云更璀璨。她鼓起勇气,轻轻触碰他耳后结痂的伤口:“还疼吗?” 陈博文突然笑出声,握住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:“这里更疼,因为装的全是你。”
校园论坛突然爆出一组照片:陈博文在便利店帮学妹拧瓶盖,对方红着脸递上饮料。方欣雨盯着手机屏幕,手指不受控制地颤抖。评论区的留言像潮水般涌来:“早就说他们不配”“校草果然只是玩玩”。
午休时,方欣雨在食堂看到照片里的学妹。对方故意坐到她对面,涂着蜜桃色指甲油的手晃着限量版奶茶:“陈学长人真好,还特意教我解数学题。” 方欣雨握紧汤勺,指甲深深掐进掌心。童年时被孤立的恐惧再次袭来,她起身时撞翻了餐盘,哐当声在寂静的食堂格外刺耳。
陈博文找到她时,她正躲在器材室。他蹲下身与她平视,伸手擦掉她脸颊的汤汁:“论坛的事我已经处理了,那只是学妹的单方面请求。” 方欣雨别过脸:“你不用解释。”“我必须解释。” 陈博文突然捧住她的脸,“我拒绝她时说,我的心早在遇到你的那天,就被偷走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