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"你浪费钱。"陈师傅看到后摇摇头，"这些畜生不会感恩的。"

起初情况确实如他所说，那只猴子对我的特殊照顾无动于衷。它依旧蜷缩在角落，食物放进去后很久才会动一下。但我没有放弃。

我开始在下班后多留一会儿，坐在它的笼子旁边，隔着栏杆，轻声对它说话。没有刻意去逗它，只是像对一个老朋友一样，讲述我的一天，讲一些园里发生的事情，有时甚至讲我的童年。

"今天天气不错，动物园来了一个小学的参观团。他们在大象馆前站了很久，看着大象表演举鼻子。你知道吗，那头大象已经三十多岁了，每天做着同样的动作......"

"我小时候养过一只兔子，白色的，眼睛是红色的。我给它喂最好的菜叶，它很胖，毛很柔软..."

一个月后的某一天，我注意到了变化。当我拿着削好的苹果块靠近栏杆时，那只猴子缓缓地移动了。不是往后退，而是往前——只是几厘米，但这是第一次。它没有伸手来拿，只是望着我，眼神中的空洞似乎少了一点。

那天晚上，我回家后忍不住哭了。我不知道为什么，或许是因为在那一刻，我看到了希望。

我给它取了个名字——希望。虽然园方的登记表上，它仍然只是"赤猴3号"。

三个月过去了，希望的情况有了明显好转。它开始主动接受我递过去的食物，有时甚至会伸手触碰我的手指——只是轻轻地，一触即离。它的毛发也开始变得有光泽，虽然那道可怕的疤痕依然在那里，但至少不再是唯一引人注目的东西。

我们之间建立了某种默契。每当我靠近它的笼子，它会抬起头，嘴角微微上扬，像是在笑。我知道这可能只是我的想象，但这种联系让我感到一种特殊的满足。

"小李，你得去趟省里，运送两只狼崽回来。"一天早上，园长突然通知我，"可能需要三四天，那边有些手续要办。"

我犹豫了："那我负责的动物怎么办？"

"别担心，王师傅会帮你照顾几天。"园长不耐烦地挥挥手，"赶紧去准备吧，明天一早出发。"

王师傅是新来不久的饲养员，四十多岁，据说是园长的什么远房亲戚。我对他的印象不算好——他对动物总是粗暴，每次投食都是草草了事，从不多花一分钟的时间。

但园长的命令不能拒绝。临行前，我特意找到王师傅，详细交代了每个动物的习性和饮食安排，尤其是希望。

"这只猴子刚恢复一些，情绪还不稳定，食物一定要新鲜，最好能削成小块再给它......"

"知道了知道了，"王师傅不耐烦地打断我，"不就是喂几口食的吗，谁不会啊。"

怀着忐忑的心情，我踏上了前往省城的旅程。任务本身并不复杂，就是从一家倒闭的私人动物园接收两只狼崽，办理转移手续，然后运回来。但各种手续和检疫程序耗时比预期长，整整五天后我才返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