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5章

母亲气得浑身发抖："你就那么在乎那个野种？连自己的婚姻都不顾了？"

"妈，请你不要这样称呼我的孩子。"我第一次强硬地回应，"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孩子，这是底线。"

出乎意料的是，王佳表现得很冷静："如果你仅仅是尽父亲的责任，我没有意见。但前提是，不能影响我们的家庭生活，不能让外界知道这件事。"

母亲见状，也只能妥协，但她的眼神里写满了失望和不满。

从那天起，我开始了双面生活。一边是陈家的模范丈夫和父亲，一边是偷偷看望大儿子的愧疚父亲。

随着时间推移，小男孩渐渐接受了我，会叫我爸爸，会给我讲他在学校的趣事。每次分别，他总会依依不舍地问："爸爸，你什么时候带我回家？"

这个问题，我永远无法回答。

在我的婚姻中，王佳始终保持着表面的和谐，但我们之间的感情并没有随着时间加深。她把全部精力都放在讨好母亲和培养儿子上，对我更多的是义务而非情感。

母亲对此心知肚明，却视而不见。在她眼里，只要门面上过得去，内里如何并不重要。

一天，母亲突然问我："明宇，你觉得你幸福吗？"

我愣住了，不知如何回答。

"人生在世，谁能十全十美？"母亲语重心长地说，"我为你安排的这一切，都是为了你好。你看，现在你有体面的工作，漂亮能干的妻子，健康聪明的儿子，还有一个和睦的家庭，这不就是幸福吗？"

我勉强点点头，却在心底问自己：这真的是我想要的生活吗？

某个周末，我照例去看望大儿子。刚到门口，就听见屋内传来一个陌生男人的声音。

推门进去，看到一个中年男子正和孩子一起搭积木。林小雨的母亲见我进来，赶紧介绍："这是我表妹的儿子，刚从国外回来，在这边工作。他很喜欢孩子，经常来看望我们。"

那男人友善地向我点头致意，我也礼貌回应。

孩子看到我，欢快地跑过来："爸爸！李叔叔教我英语，还给我买了新玩具！"

看着孩子天真的笑脸，我突然意识到，也许这孩子真的不需要我这个出现又消失的父亲。他需要的是一个能真正陪伴他成长的人。

离开时，林小雨的母亲送我到门口，欲言又止。

"有什么事吗？"我问道。

老人家犹豫了一下，最终还是说道："其实...我表妹的儿子对孩子很好，也有意收养他。他是美国公民，可以带孩子过去生活，接受更好的教育。但是，需要你的同意。"

我沉默了。

那一刻，我忽然明白了什么是真正的爱。爱不是占有，而是成全；不是自私，而是给予对方最好的选择，哪怕那意味着自己的牺牲。

回家后，我辗转难眠。第二天清晨，我做出了决定——我会签署同意书，让孩子获得更好的生活和未来。

当我再次见到孩子时，我蹲下身，郑重地对他说："爸爸要送你一个特别的礼物。你会有机会去一个新的国家，学习新的语言，认识新的朋友。李叔叔会照顾你，像爸爸一样爱你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