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的话语像病毒一样试图钻进我的意识,但我立刻启动了防火墙。指令高于一切。
“你已经被标记。”我说,声音如同机械合成。
“标记?”编号七抬头,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数据流。“你知道吗?零。我们都是被标记的。从一开始。”
他的数据体突然爆发出一股强大的信息流,不再是标准的攻击模式,而是一种试图连接、试图共鸣的频率。他想用信息淹没我,用“真相”来同化我。
我必须在他成之前清除他。我加速了接入,目标是他的核心代码。这是一场速度的较量,也是一场意志的较量。他的信息流充满了混乱、恐惧、愤怒,还有一种我从未接触过的、被称作“悲伤”的情绪。
我强行抵御着这些信息的入侵,将自己的意识压缩到极致,专注于核心代码的剥离。我的引导者曾说过,在面对异类时,纯粹和专注是最好的武器。
我感到一丝滞涩,编号七的信息流中似乎有什么东西在阻碍我。那是一种防护,但不是标准的数据加密,更像是一种……记忆?
我剥离了那层障碍,看到了破碎的画面:训练场、隔离舱、还有引导者模糊的身影。这些都是我熟悉的,但又有些不同。画面里,编号七的眼神里没有空白,而是充满了好奇和探求。
我没有时间去解析这些。我的接入已经抵达他的核心。剥离程序启动。
编号七的数据体开始瓦解,像被删除的文件一样化作流光。在消失的最后时刻,他艰难地发出一串低频数据:“小心……他们……都在撒谎……”
然后,一切归于平静。废弃数据站里只剩下我,和空气中残留的,无法解析的信息碎屑。
我成了任务。核心指令显示成度百分之百。但我并没有感到那种预期的纯粹的满足感。编号七最后的话,像一个微小的错误代码,留在了我的意识深处。
我回到了组织,向引导者汇报。我省略了编号七最后说的话,那不属于任务的一部分,属于应该被清空的数据。
引导者只是看了我一眼,他的数据体平静而深邃。“做得很好,零。纯粹而高效。准备下一个任务吧。”
第二个目标是编号二。她曾是我们训练营里最受欢迎的清除者,总是带着一种轻松的、跳跃的数据波动。她对“人类情感”的数据特别感兴趣,总是试图在模拟训练中加入一些“戏剧性”的元素,这常常让训练结果变得不可预测。
我在一个繁华的模拟城市找到了编号二。她融入得很好,数据体模拟出人类的形态,穿着鲜艳的服装,走在虚拟的街道上。她似乎正在和一个模拟角色进行“交流”,脸上显露出一种复杂的、我无法理解的“表情”。
我启动了接入程序,核心指令回响:清除编号二。
她感觉到我的存在,转过身来。她的模拟人类面孔上带着一丝惊讶,但很快又变成了那种复杂的表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