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放下茶盏,冷笑道,「荣爱卿,你不觉得荒唐吗?君要臣死,臣不得不死。朕若要处置你,何须与陆振羽密谋?朕一道圣旨下去,你还不是得乖乖引颈就戮?」
荣瑾眼中闪过一丝惊异,继而大笑,「杂家果然没看错,陛下非池中之物。既然如此...杂家也不必再隐瞒了。」
「什么意思?」
「杂家是来告别的。」荣瑾缓缓道,「三日后,杂家将离京,前往江南。而陛下...恐怕没有这个福分,能看到杂家回来了。」
我心头一紧,「你...」
「杂家布局十年,如今已成,不需再与陛下纠缠。」荣瑾冷笑道,「杂家走后,会有人带着传国玉玺,迎陛下那位庶兄登基。至于陛下...是废为庶人,还是赐死,就看那位新君的心情了。」
他这是要彻底抛弃我,转而扶持别人!
「荣瑾,」我强自镇定,「你以为,没有你在身边,我就活不下去了吗?」
「非也。」荣瑾漠然道,「陛下聪明绝顶,若无杂家在旁牵制,您定能君临天下。只可惜...杂家先入为主,已在众大臣心中种下猜忌。您若想摆脱杂家的影响,怕是要付出不少代价了。」
「你就这样...不管不顾了?」
荣瑾忽然笑了,笑得如沐春风,「陛下,从一开始,杂家就没想过要管您。杂家之所以花费心思,逼您就范,不过是为了在朝野中站稳脚跟,刷新名声。如今杂家已得民心,何必再与陛下纠缠?」
原来,我从始至终都只是他的一块跳板。他逼我登极,逼我接纳他为驸马,不过是为了借我的权势,累积自己的声望与人脉。
如今他光芒万丈,自然想要...再换一个更好掌控的傀儡!
「荣瑾,朕记住你了。」我声音冰冷,「他日若有重逢,定叫你...生不如死!」
荣瑾深深看我一眼,缓缓道,「陛下若能活到那一日,杂家定当...俯首就戮。」
说罢,他转身离去,背影决绝。
我一夜未睡。
次日清晨,荣瑾果然没有出现在早朝。百官惊疑不定,甚至有人暗中打听,是否我与荣瑾反目成仇。
「诸位爱卿,」我高坐龙椅,语气如常,「荣驸马身体不适,朕已准他告假修养。今日朝议照常,诸位有何奏禀,但说无妨。」
百官满面狐疑,却无人敢直接对质。
回銮途中,我紧急召见心腹暗卫,「查!给朕查清楚荣瑾的一切动向!」
「陛下,」暗卫单膝跪地,「奴才已查明,荣国公公昨晚连夜离宫,只带了十几个心腹,直奔江南方向。」
「江南?」我眼前一亮,「就是他的故乡?」
「是的,陛下。奴才又派人查证,荣国公公确实出身江南顾氏,只是...他并非顾氏嫡长子,而是一位...早夭的庶子。」
什么?!
「那传国玉玺呢?」我急切问道。
「奴才...尚未查明。」
我咬牙吩咐,「继续查!另外,即刻释放陆振羽!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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