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盯着大门外的监控画面，心脏猛然悬到了嗓子眼。
屏幕里，一个瘦小的身影正跌跌撞撞地冲向大门。
她裹着一件深色的旧棉袄，花白的头发被风刮得凌乱不堪，脚步虚浮得如同踩在棉花上，好像下一秒就会摔倒在地。
那身影为何如此熟悉……
我还来不及细想，目光就被她身后不到十米处的景象攫住了——两只感染者正拖着扭曲的步子追来。
它们的皮肤泛着青灰，衣衫褴褛，裸露的肌肉早已腐烂发黑，喉咙里挤出“嗬嗬”的怪声，像是某种破旧风箱在垂死挣扎。
它们的手臂僵硬地挥舞着，漆黑的指甲又长又尖，在晨光中泛着冷森森的光泽，令人不寒而栗。
“准备接应。”凯西的声音低沉，几乎被凛冽的风声撕碎。
她稳稳抬起弩箭，准星精准地锁定在左侧那只蹒跚者的头颅上，目光冷峻而专注。
“秋暝，右边那个归你，解决之后我立刻开门，你负责拉人，鲨鱼守在门后，防止有漏网的感染者。”她的语气没有一丝波动，“小白，你盯着老人的动作，别让她有任何异常。”
我们几人同时点头，空气里的紧张感几化作了实质。
我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，像擂鼓一样猛烈撞着胸腔，手心沁出的汗把钢管握得滑腻。
“咻——咻——”
两支弩箭破空而出，声音轻得像柳絮飘过，却精准地没入了两只感染者的太阳穴。
它们的身体猛地一僵，随即像断了线的木偶一样轰然倒地，黑色的血从箭孔里涌出来，在地面上晕开两滩诡异的污渍。
几乎就在感染者轰然倒地的刹那，凯西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墙上的按钮。
伴随着一声低沉的嗡鸣，厚重的金属大门缓缓开启，缝隙刚好仅容一人侧身通过。
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死寂的街道上显得格外突兀，我的耳膜捕捉到了远处隐约传来的、其他感染者模糊而可怖的嘶吼，像是从黑暗深处挤出的威胁。
那年迈的老妇人踉跄着扑了进来，脚上破旧的布鞋在缓冲地带的水泥地上猛然磕了一下，整个人随即重重地摔在地上，发出一声沉闷的钝响。
凯西眼疾手快，毫不犹豫地按下了关门键，大门“哐当”一声紧闭，将外界的危险与撕心裂肺的嘶吼隔绝在外。
那声音如同一记重锤砸在每个人心头，却又像是一种解脱，让众人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——
唯独我，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结成冰，每一寸肌肤都沉浸在刺骨的寒意之中。
她瘫在地上，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，胸口剧烈起伏着，花白的头发散乱地贴在汗湿的额头上，浑浊的眼睛眯成一条缝，像是在适应这里的光线。
几秒钟后，她撑着地面慢慢站起来，枯瘦的手指扒着围墙，拍了拍身上的灰尘，动作里带着一股刻在骨子里的挑剔。
她的目光像扫描仪一样，从凯西冷硬的脸扫到秋暝沉默的侧脸，又落到鲨鱼警惕的身上。
最后，死死定格在我脸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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