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吓得浑身一哆嗦,巧克力从指间滑落,掉在地上滚了两圈,沾了层灰。
奶奶踩着拖鞋冲过来,塑料鞋底拍在地面上发出啪嗒的巨响。
她没有捡巧克力,而是一把攥住我的手腕,那力道大得像要捏碎我的骨头,紧接着,巴掌狠狠扇在我的脸上。
“啪”的一声,清脆得像摔碎了瓷碗,火辣辣的疼瞬间从脸颊蔓延到太阳穴,耳朵里嗡嗡作响。
“这是你能随便吃的东西吗?啊?一点规矩都不懂!嘴这么馋,跟谁学的?败家玩意儿!”
她的唾沫星子飞溅到我脸上,我缩着脖子,一动也不敢动,眼泪无声地滑落,砸在地上,与那块沾满灰尘的巧克力混在一起。
那晚,我跪在客厅冰冷的搓衣板上,听着她从“不懂事”数落到“没出息”。
那些刺耳的字眼如同一颗颗冰冷的钉子,狠狠钉进我幼小的心灵深处。
我不是贪恋那块巧克力的甜美,只是无法承受她眼神中毫不掩饰的厌恶。
那种“一切都得听我的”控制欲,宛如一张密不透风的网,将我紧紧包裹,压得我几乎窒息。
“小白?”鲨鱼的声音拉回了我的神思,他伸手碰了碰我的脸颊,指尖带着微凉的温度,我才发现自己哭了。
他的眉头皱成个小疙瘩,那双总是只映着我的眼睛里,满是纯粹的困惑:“巧克力不好吃吗?为什么哭?”
我赶紧抹掉眼泪,深吸一口气,把那股窒息的压抑咽回肚子里,扯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:“没事,就是……想起点以前的事。”我接过铁盒,把巧克力揣进卫衣口袋,指尖碰到冰凉的锡纸,还是忍不住颤了颤。
就在这时,挂在墙上的对讲机突然发出刺啦刺啦的电流声,像是被什么东西干扰了。
紧接着,希淼一贯冷静的声音带着急促的颤音钻出来,打破了房间里的宁静:“所有人注意!A栋正门方向,发现一名老年女性幸存者正在接近,行动迟缓,身后……有两只感染者尾随!重复,感染者距离正门不足五十米,正在快速逼近!”
这些感染者,它们行动虽慢,却有着不死的执念,一旦盯上目标,就会锲而不舍地追下去。
宁静瞬间被撕碎,空气里就像瞬间飘满了看不见的病毒孢子一般。
我和鲨鱼对视一眼,眼里的错愕迅速被警惕取代。
他一把捞起靠在墙角的消防斧,那斧头是他磨了三天的,刃口闪着寒光。
我则抓起柜边那根打磨过的钢管,钢管顶端焊了尖锐的铁刺,是我目前最趁手的武器。
我们几乎是同时起身,鞋底擦过地板,发出急促的摩擦声,朝着正门的观察点冲去。
凯西和秋暝已经守在那里了。
凯西站在左侧,背靠着墙,手里端着加装了消音器的弩箭,弩身被她攥得发白,她的头发利落地贴在耳后,眼神锐利,透过加固玻璃的缝隙紧盯着外面。
秋暝则蹲在右侧,手里的弩箭已经上弦,他的呼吸放得极轻,胸口几乎没有起伏,目光死死锁在大门外的动静上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