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9章

母后气得浑身发抖,最终还是忍下了怒气:"随你便!"说罢甩袖离去。

朕命人将那些西域人押下去严加看管,又命林霖在殿外守着,不许任何人靠近。

殿中只剩下朕与寒辞。

寒辞直起身,看向朕:"陛下回来多久了?"

朕轻笑:"七日前就回京了。"

"所以,陛下一直在暗中监视臣?"

"朕不过是想看看,皇后究竟要做什么。"朕走近一步,"朕已经生擒西域王子,他全都招了。"

寒辞眼中闪过一丝波动,复又平静下来:"既然如此,臣认罪。请陛下降罪。"

朕绕着他走了一圈:"朕若治你的罪,你有何话说?"

寒辞抬头,直视朕的眼睛:"臣无话可说。"

朕突然感到一阵烦躁:"五年了,寒辞。整整五年,朕待你不薄,你非但不思回报,反而处处设计朕。你究竟恨朕到何种地步?"

寒辞嘴角微微上扬:"陛下以为,仇恨是一句'待你不薄'就能抹去的吗?"

"朕知道你恨朕灭了你的国家,杀了你的父亲。可这是战争,胜者为王,败者为寇......"

"陛下误会了。"寒辞打断朕的话,"臣恨的,不只是这些。"

朕一怔:"那是什么?"

寒辞深吸一口气:"陛下可还记得,我们第一次相见?"

朕微微皱眉。那是七年前,朕还是太子,随先皇出使南国。在南国的花园里,朕与寒辞不期而遇。

那时的他,温文尔雅,气度不凡,与朕相谈甚欢。那是朕平生第一次对一个人如此着迷。

"朕记得。"

"那陛下可还记得,临别时,您对臣说了什么?"

朕沉默片刻:"朕说...会再来见你。"

"是啊,您说会再来见我。"寒辞轻声道,"可您再来时,是以征伐者的身份,踏着我国的尸骨而来。"

朕心头一震。原来如此。

"你恨的,是朕的欺骗?"

寒辞闭上眼睛:"陛下聪明。"

朕忽然感到一阵疲惫:"朕从未想过欺骗你。那时朕确实被你吸引,想要再见你。但先皇驾崩,朝中动荡,南国又与西域暗中勾结..."

"借口。"寒辞睁开眼睛,"这一切不过是借口。您全可以选择和谈,可以选择联姻,可以选择任何不流血的方式。但您没有,因为您要的是征服,是快感,是权力。"

朕被他的话刺痛,怒道:"你以为朕愿意?你以为朕登基之初,面对群臣压力,不需要一场胜利来稳固皇位吗?你以为朕不知道南国国王早就暗中联络西域,意图讨伐我朝吗?"

"所以您选择了先下手为强。"寒辞冷笑,"真是英明的决断啊,陛下。"

朕深吸一口气,强压怒火:"朕后悔过,所以朕留你性命,立你为后,给你至高无上的荣华。"

"荣华?"寒辞笑了,"陛下,您给我的不是荣华,是枷锁,是耻辱。您以为您是在补偿,实则是在不断提醒我的失败。"