林霖沉默片刻，低声道："陛下，皇后昨日命人准备了一份茶，说是要亲自送到您的御膳中。"

"哦？是什么茶？"

"西域贡品，据说可安神。"

朕笑了笑："看来皇后是担心朕为西域之乱忧心忡忡，睡不好觉啊。"

林霖欲言又止："陛下..."

"无妨，你让他送来吧。"朕拍了拍他的肩膀，"这些日子，委屈你了。"

"臣不敢言委屈。"林霖垂下眼睛，"只是...陛下对皇后的心思，臣有时难以理解。"

朕转身望向窗外，雨后的天空格外清澈："君心难测，岂是你所能懂?"

林霖拱手告退。

晚间，皇后果然命人送来了茶。朕命侍女退下，亲自将茶倒入杯中，然后静静等待。

不多时，寒辞来了。

他穿了一身月白色长袍，发髻高挽，面容清冷如霜。

"听闻陛下要亲征西域，特来送行。"

朕示意他坐下："皇后有心了。"

寒辞在朕对面落座，目光落在茶盏上："陛下尚未饮茶。"

"朕在等皇后一起品茶。"

寒辞眼中闪过一丝波动，很快又恢复平静："臣不渴。"

"皇后不想与朕共饮一杯茶吗？"

寒辞轻叹一声，端起另一只空杯，朕亲自为他斟茶。

"陛下何必如此？"寒辞低声道。

"如何？"

"陛下明知这茶有问题，为何还要臣来？是想亲自抓住证据，好治臣的罪？"

朕笑了笑，端起茶杯一饮而尽："皇后想多了，朕只是想与你共饮一杯茶。"

寒辞眼中闪过惊诧，随即变成了深切的痛苦："陛下..."

"朕知道这茶无毒，否则皇后不会亲自前来。"朕放下茶杯，"皇后是想让朕睡个好觉，好能精神饱满地出征吧？"

寒辞神色复杂地看着朕："陛下为何如此信任臣？"

"因为皇后若要朕的命，不会用如此拙劣的手段。"

寒辞终于端起茶杯，轻抿一口："陛下此去西域，路途遥远，多加保重。"

朕注视着他的眼睛："皇后不想问问西域之事？"

"臣只是后宫妃嫔，不问朝政。"

"即便西域与你的故国交好？"

寒辞的手微微一颤，茶水晃动，却未洒出："故国已灭，臣早已无牵挂。"

朕起身，走到他身后，双手轻轻搭在他肩上："朕不在的日子，皇后也要好好照顾自己。"

寒辞身体微微紧绷，却没有抗拒朕的触碰："臣遵旨。"

朕低头，在他颈间嗅了嗅："西域的茉莉香气，皇后何时开始喜欢用这种香了？"

寒辞猛地站起身，与朕拉开距离："时候不早，臣告退。"

朕没有挽留，只是目送他离去，眼中冷意渐浓。西域茉莉,朕自然熟悉这个气味。曾经俘获西域公主时,她身上便是这种香气。

五

朕启程的前一晚,林霖来了。

"陛下,皇后今晚又接见了一位西域来人。"

朕正在批阅奏章,头也不抬:"说说看。"

"是一位老嬷嬷打扮的人,进了皇后寝宫后就再没出来。"

第3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