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病房，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。宋亚轩缓缓睁开眼睛，胸口的剧痛立刻提醒他还活着的事实。他试着动了动手指，发现右手被人紧紧握着。
刘耀文趴在病床边睡着了，黑发凌乱地散在额前，睫毛在阳光下投下细小的阴影。他的西装外套随意搭在椅背上，白衬衫皱巴巴的，袖口还沾着干涸的血迹——刘耀文的血。
宋亚轩轻轻动了动被握住的手，刘耀文立刻惊醒，眼睛里还带着睡意，却在看清宋亚轩清醒的瞬间亮了起来。
"你醒了！"他的声音沙哑得不像话，像是很久没喝水，"感觉怎么样？疼吗？要叫医生吗？"
宋亚轩想说话，却发现喉咙干得冒火。刘耀文立刻倒了杯水，小心扶起他的头让他喝下。温水滑过喉咙的感觉像久旱逢甘霖。
"多久了？"宋亚轩终于能开口，声音却细如蚊蚋。
"三天。"刘耀文放下水杯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宋亚轩的手腕，"医生说你能活下来是个奇迹...子弹距离心脏只有两厘米。"
宋亚轩低头看了看自己缠满绷带的胸口，又抬头看向刘耀文憔悴的脸："你一直在这里？"
"除了被医生强行拖去吃饭洗澡的时候。"刘耀文扯出一个疲惫的微笑，"我怕你醒来没人照顾。"
阳光在刘耀文的侧脸镀上一层金边，勾勒出他消瘦的下颌线。宋亚轩注意到他眼睛下方的青黑，和衬衫领口露出的凸出锁骨。这三天他显然没好好照顾自己。
"你父亲..."
"在拘留所。"刘耀文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，"证据确凿，他这辈子别想出来了。"他停顿了一下，"媒体已经疯了，把我们塑造成反抗暴政的英雄情侣。"
宋亚轩微微皱眉："他们知道了？关于我们..."
"全部。"宋亚轩苦笑，”'豪门继母实为复仇天使，与继子联手扳倒商业巨鳄'——差不多每家媒体都是这个调调。"
宋亚轩闭上眼睛，消化着这些信息。他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——身份曝光，关系公开，全城瞩目。但最让他意外的，是刘耀文说起"情侣"这个词时，语气中没有丝毫抗拒。
"你...不介意吗？"宋亚轩谨慎地问，"媒体的说法。"
刘耀文直视他的眼睛："我只介意一件事——你差点为我死了。"他的声音微微发颤，"其他都无所谓。"
病房里突然安静下来，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"滴滴"声。宋亚轩感觉自己的心跳似乎加快
了，不知道监护仪会不会出卖他。
"对了，"刘耀文像是突然想起什么，"你昏迷前一直指着你的疤，想告诉我什么？"
宋亚轩的表情变得严肃。他示意刘耀文靠近些，然后压低声音："U盘...你母亲给我的...藏在疤痕下面。"
刘耀文瞪大眼睛："什么？"
"三年前...火灾那天。"宋亚轩艰难地解释，"你母亲救了我...给我U盘...让我揭露真相。我怕被刘明远发现...所以..."
"所以你把U盘植入了自己的身体里？”刘耀文的声音提高了八度，随即又强迫自己压低，"天啊，亚轩...那得多疼..."
宋亚轩虚弱地笑了笑："比子弹好受些。"
宋亚轩站起身按响呼叫铃："我得告诉医生。那个U盘可能还..."
"还在。"刘耀文肯定地说，"特殊生物材料包裹...只有手术才能取出。"
医生和护士很快赶到，对宋亚轩的苏醒进行了全面检查。当刘耀文解释U盘的事情时，医生起初不信，但CT扫描确实显示宋亚轩锁骨下的疤痕组织中有异物。
"这太危险了！"医生皱眉，"异物长期留在体内可能导致感染甚至..."
"请尽快取出来。"宋亚轩打断他，"里面的资料...非常重要。"
手术安排在当天下午。这只是一个局部麻醉的小手术，但考虑到宋亚轩的身体状况，医生坚持做好全套应急准备。
刘耀文在手术室外来回踱步，指甲无意识地啃得秃秃的。三十分钟后，医生拿着一个小型密封袋走出来。
"找到了。"医生举起袋子，里面是一个被特殊薄膜包裹的微型U盘，上面还沾着少量血迹，"真是不可思议...这种生物相容性材料通常是军方使用的。"
刘耀文接过密封袋，手指微微发抖："他怎么样？"
"休息几天就好。"医生摇摇头，"虽然我不明白什么资料值得这样..."
回到病房，宋亚轩已经醒了，正靠在床头喝水。麻醉让他看起来有些困倦，但眼神依然清醒。看到刘耀文手里的密封袋，他明显松了口气。
"笔记本电脑...在柜子里。"他指了指床头柜。
刘耀文取出电脑，小心翼翼地拆开密封袋。U盘看起来完好无损，只是表面有些组织液的痕迹。他插入电脑，输入刘耀文告诉他的密码。
文件夹里有两个视频文件和大量文档。宋亚轩点开第一个标注为"证据"的视频，画面出现了杨明和刘明远在一个私人会所里的谈话。
"...工厂的安全验收必须推迟。"视频中的刘明远说，声音清晰，"我已经安排人处理了...就像处理上次那个多事的记者一样。"
杨明愤怒地拍桌而起："你疯了！那是人命！我不会让你..."
"要么合作，要么消失。"刘明远冷笑，"你以为你那些小动作我不知道？收集证据？林秘书帮你偷文件？太天真了..."
视频突然结束。宋亚轩的手悬在键盘上，一时不知该不该点开第二个标注为"给亚轩"的视频。
"那是...你母亲留给你的。"刘耀文轻声说，"火灾前一天她录的...让我在适当时机交给你。"
宋亚轩的呼吸变得急促。他犹豫了几秒，终于点开了视频。
画面中出现了一个优雅美丽的女人，坐在书房里，背景是宋亚轩熟悉的家中摆设。她看起来有些紧张，但眼神坚定。
"亚轩，我的孩子..."视频中的林女士开口，声音温柔而悲伤，"如果你看到这个，说明我已经不在了...而刘耀文完成了他的承诺。"
宋亚轩的指尖触碰屏幕，仿佛想抚摸母亲的脸。
"我要告诉你一些重要的事...关于你父亲，关于我，关于杨明。"林女士深吸一口气，"首先，杨明不只是我的老板...他是你的亲生父亲。"
宋亚轩猛地倒吸一口气，像是被人当胸打了一拳。
"二十多年前，我和杨明相爱，但当时他已经结婚了。当我发现自己怀孕时，选择了离开。后来杨明的妻子不能生育，他们领养了一个女孩...就是小雨。"林女士的眼中含泪，"刘明远发现了这个秘密，用它威胁杨明合作非法的生意...我们一直在暗中收集证据..."
视频中的林女士拿出一份文件："明天，我们会把这一切交给警方。但我不确定...所以录下这个。亚轩，无论发生什么，记住你父亲——你真正的父亲——是个正直勇敢的人。刘耀文是他收养的另一个孩子，也是火灾唯一的幸存者...保护他，就像他会保护你一样..."
视频以林女士的一个微笑结束："我爱你，我的孩子。永远记住，真相和正义...值得为之牺牲一切。"
宋亚轩呆坐在椅子上，泪水无声地滑落。他的整个世界仿佛在几分钟内被颠覆——刘明远不是他的亲生父亲，杨明才是；刘耀文不只是复仇者，还是他法律上的...兄弟？
“亚轩..."他转向病床，声音支离破碎，"你早就知道？"
宋亚轩摇头，脸色苍白："我只知道杨叔叔和你母亲关系密切...不知道你是..."他停顿了一下，"视频是加密的，我从未看过内容。"
刘耀文站起身走到窗前，背对着宋亚轩，肩膀微微发抖。窗外的阳光依然明媚，行人匆匆，世界照常运转，而他的世界却天翻地覆。
"所以...我们是..."
"法律上不算。"宋亚轩轻声说，"杨叔叔从未正式收养我。我们...没有血缘关系。"
刘耀文转身，脸上的表情复杂得难以解读："这三年...你知道我是杨明的儿子，却从未..."
"你母亲只让我在适当时机给你视频。"宋亚轩试图坐起来，却因疼痛而皱眉，"我本想等一切结束再..."
"然后呢？"刘耀文突然提高声音，"给我看这个，然后消失？继续你孤独的复仇者人生？"
宋亚轩沉默了。这正是他的计划——揭露真相，完成复仇，然后...离开。他从未想过有"之后"，更没想过"之后"会有刘耀文的存在。
刘耀文大步走回病床边，双手撑在床沿，脸凑得极近："听着，宋亚轩。不管DNA怎么说，不管媒体怎么编，从今以后，我们一起面对。你不能再一个人扛所有事，明白吗？"
他的眼睛因泪水而闪闪发亮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。宋亚轩感到心脏像被一只手紧紧攥住，既疼痛又温暖。
"好。"他轻声答应，伸手拭去刘耀文脸上的泪水，"一起。"
刘耀文抓住他的手，贴在自己脸颊上，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。当他再次睁开眼时，表情已经平静许多："我们需要看看其他文件。如果父亲...如果刘明远还有同谋..."
宋亚轩点头，示意他继续查看U盘。大多数文件是财务证据和秘密录音，证明刘明远多年来从事的商业犯罪。但最后一个文件夹引起了他们的注意——标注为"刘明浩"。
"刘明浩？"宋亚轩皱眉，"我叔叔？他十年前就移居海外了..."
文件里是刘明远和弟弟的往来邮件，时间跨度为五年。最近的几封引起了刘耀文的警觉：
「明浩：工厂的事安排好了。记住，所有出口都要封死，确保没人能逃出来。」
「哥：放心。我已经买通了安全主管。但那个林秘书知道太多，要不要一起处理？」
「明浩：等工厂的事结束后。她太显眼，突然消失会引起怀疑...」
刘耀文的手开始颤抖："所以...真正执行火灾和谋杀我母亲的...是刘明浩？"
宋亚轩的表情变得凝重："刘明远提供指令，他弟弟负责执行...典型的黑手套操作。"
就在这时，刘耀文的手机响了。他看了一眼，脸色突变："董事会紧急会议...今天下午三点。他们想趁我...趁我们不在重组公司架构。"
"你必须去。"宋亚轩试图起身，"不能让他们瓜分杨叔叔和你母亲的心血..."
"但你一个人在这里..."刘耀文犹豫道。
宋亚轩握住他的手："我死不了。去吧，用那些证据稳住董事会。我让张诚加强医院安保。"
刘耀文俯身，额头轻轻抵住宋亚轩的："等我回来。"
他的唇几乎擦过宋亚轩的脸颊，却在最后一刻克制住了，只是紧紧拥抱了他一下，然后匆匆离开。
病房门关上的声音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响亮。宋亚轩独自靠在床头，手指轻抚着锁骨下新包扎的伤口。真相终于大白，但他心中却没有预期的释然，只有对宋亚轩的担忧。
窗外，一个戴着鸭舌帽的男人站在医院对面的咖啡店门口，正用望远镜观察着宋亚轩的病房窗口。他放下望远镜，露出与刘明远极为相似却更阴鸷的面容——刘明浩。
"游戏还没结束呢，小朋友们。"他对着空气轻声说，然后转身消失在人群中。
未完待续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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