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7章 废弃医院
下水道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，谭雨霄的靴子踩在污水中，溅起细小的水花。她数着经过的每一个检修口——这是她保持方向感的方法。身后，肖林的呼吸声稳定而轻缓，但比平时急促了些。三个小时前的那场遭遇战在他左臂留下了一道刀伤。
"还有多远？"谭雨霄压低声音问。
肖林举起手电筒，光线扫过墙上模糊的标记："下一个出口上去就是医院后巷。"
手电光下，谭雨霄注意到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。她停下脚步，从战术腰包里取出止血凝胶："伸手。"
肖林明显愣了一下，这是谭雨霄第一次主动提出帮他处理伤口。他卷起袖子，露出那道十公分长的刀伤。谭雨霄的动作干净利落，没有多余触碰，但比平时在安全屋时轻柔了许多。
"谢谢。"肖林轻声说。
谭雨霄没有回应，只是将用过的止血棉塞回密封袋。她的左臂又开始刺痛，芯片植入处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。自从离开安全屋，这种刺痛每隔半小时就会发作一次，每次都比前一次更剧烈。
"你的状态..."肖林欲言又止。
"能坚持。"谭雨霄打断他，重新迈开步子。
下水道尽头是一段生锈的铁梯。谭雨霄示意肖林关掉手电，自己先爬上去，用匕首轻轻顶开井盖。月光倾泻而下，照亮一条堆满医疗废品的窄巷。三十米外，一栋灰白色建筑矗立在夜色中——城西综合医院，已经废弃七年。
谭雨霄无声地滑出井口，贴着墙根移动。她的感官全部打开，捕捉着每一丝风吹草动。医院侧门虚掩着，锁链被人为剪断。她蹲下身，指尖擦过断口——金属还很新，最多两小时前的事。
"有人先到了。"她回头对跟上来的肖林说。
肖林检查了门锁："不是组织的手法。太粗糙。"
谭雨霄点头。组织的特工会做得更干净，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。她拔出消音手枪，轻轻推开门。铰链发出细微的吱呀声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医院内部比想象的更破败。墙皮大面积脱落，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和药品包装。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，奇怪的是没有霉味，似乎某些区域仍在定期清洁。
谭雨霄突然抬手示意停下。她的耳尖微微颤动——楼上传来金属碰撞声，接着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。至少两个人，可能携带武器。
肖林指了指左侧的安全通道，谭雨霄摇头，转而指向大厅尽头的电梯井。电梯早已停运，但井道可以作为隐蔽的垂直通道。她无声地撬开电梯门，黑暗中传来钢索轻微的晃动声。
"我先上。"她将匕首咬在口中，抓住钢索开始攀爬。
爬到三楼时，谭雨霄的左臂突然一阵剧痛。芯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，灼烧着她的神经末梢。她咬紧匕首，冷汗瞬间浸透后背。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：穿白大褂的男人，刺眼的无影灯，还有冰冷的金属台...
"谭雨霄？"肖林的声音从下方传来。
她强迫自己继续向上。六楼的电梯门缝透出一线光亮——有人在这里活动。谭雨霄停在门边，小心地透过缝隙观察。
走廊被应急灯照亮，尽头的手术室门半开着，里面传出交谈声。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操作台前忙碌，旁边站着两个持枪的警卫——不是组织的人，他们穿着普通的安保制服。
"找到陈医生了。"谭雨霄轻声对刚爬上来的肖林说。
肖林眯起眼睛："那两个警卫..."
"私人雇佣兵。"谭雨霄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大，捕捉更多细节，"腰带上挂着商业安保公司的电击棒。"
就在这时，穿白大褂的男人转过身来。五十岁左右，方脸，戴着一副圆框眼镜。谭雨霄的呼吸停滞了一秒——这张脸莫名熟悉，但与她记忆碎片中的"白大褂"不同，这个人的眼神温和得多。
"我们得引开警卫。"肖林观察着布局，"我可以从西侧楼梯制造声响。"
谭雨霄摇头："太冒险。"她指向天花板，"通风系统。"
十分钟后，谭雨霄从六楼通风口钻出，轻盈地落在走廊拐角。警卫背对着她，正在查看手机。她像影子一样滑过去，一记手刀精准击中对方颈部神经丛。警卫无声倒地。
第二个警卫听到动静转身，谭雨霄已经跃起，双腿夹住他的脖子一个旋转。警卫重重摔在地上，昏死过去。
"干净利落。"肖林从藏身处走出，检查了两个警卫，"至少一小时才会醒。"
谭雨霄没有回应。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术室里的男人身上。陈医生似乎对门外的打斗毫无察觉，仍在专注地调整某种仪器。
当谭雨霄推开门时，陈医生终于抬起头。他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某种复杂的了然。
"比预计的来得早。"他摘下眼镜擦了擦，"赵志明还好吗？"
谭雨霄的枪纹丝不动地指着他："你认识我。"
这不是疑问句。陈医生叹了口气："我当然认识你，07号。"他看向谭雨霄身后的肖林，"这位是？"
"肖林。"肖林简短地回答，没有放松警惕，"赵志明说你能帮我们。"
陈医生点点头，走向一个老式保险柜："赵志明冒险联系我，说明情况已经非常危急。"他输入密码，"芯片激活到哪个阶段了？"
谭雨霄的枪依然举着："你怎么知道芯片的事？"
"因为我参与了它的设计。"陈医生转过身，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盒，"但我也是唯一知道如何安全移除它的人。"
这句话像导火索，瞬间点燃了谭雨霄脑海中的警报。她的手指扣上扳机，金色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："你是他们的一员。"
"曾经是。"陈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，"直到我意识到他们在对孩子们做什么。"他打开金属盒，里面是一排手术工具和几支药剂，"你手臂上的芯片是第三代神经控制器，马教授——也就是当年的林主任——的得意之作。"
肖林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名字："林主任就是马教授？"
"他一直用化名工作。"陈医生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，"这是2004年的实验记录，当时他还叫林主任。"
谭雨霄接过文件，上面清楚地记录着"实验体07对第二阶段控制程序产生严重排斥反应，建议终止项目"。签字栏有两个名字：林主任和陈医生。
"你反对继续实验。"肖林指出。
陈医生苦笑："我的反对票导致自己被踢出核心团队。但那时我已经收集了足够证据，帮助几个孩子逃走。"他看向谭雨霄，"包括你。"
谭雨霄的枪终于垂下几分。她的大脑像被撕成两半——理性告诉她这些信息与她的记忆碎片吻合，但本能仍在尖叫着不要相信任何"白大褂"。
"证明给我看。"她冷冷地说。
陈医生似乎早有准备。他走向墙边的老式投影仪，按下开关。模糊的画面投射在墙上：一个小女孩被固定在手术台上，周围是穿白大褂的研究员。其中一个年轻些的身影正在激烈地争论什么——能认出是年轻时的陈医生。
"这是你最后一次实验记录。"陈医生说，"他 第7章 废弃医院
下水道的霉味混合着血腥气，谭雨霄的靴子踩在污水中，溅起细小的水花。她数着经过的每一个检修口——这是她保持方向感的方法。身后，肖林的呼吸声稳定而轻缓，但比平时急促了些。三个小时前的那场遭遇战在他左臂留下了一道刀伤。
"还有多远？"谭雨霄压低声音问。
肖林举起手电筒，光线扫过墙上模糊的标记："下一个出口上去就是医院后巷。"
手电光下，谭雨霄注意到他的伤口又开始渗血。她停下脚步，从战术腰包里取出止血凝胶："伸手。"
肖林明显愣了一下，这是谭雨霄第一次主动提出帮他处理伤口。他卷起袖子，露出那道十公分长的刀伤。谭雨霄的动作干净利落，没有多余触碰，但比平时在安全屋时轻柔了许多。
"谢谢。"肖林轻声说。
谭雨霄没有回应，只是将用过的止血棉塞回密封袋。她的左臂又开始刺痛，芯片植入处周围的皮肤泛着不正常的青紫色。自从离开安全屋，这种刺痛每隔半小时就会发作一次，每次都比前一次更剧烈。
"你的状态..."肖林欲言又止。
"能坚持。"谭雨霄打断他，重新迈开步子。
下水道尽头是一段生锈的铁梯。谭雨霄示意肖林关掉手电，自己先爬上去，用匕首轻轻顶开井盖。月光倾泻而下，照亮一条堆满医疗废品的窄巷。三十米外，一栋灰白色建筑矗立在夜色中——城西综合医院，已经废弃七年。
谭雨霄无声地滑出井口，贴着墙根移动。她的感官全部打开，捕捉着每一丝风吹草动。医院侧门虚掩着，锁链被人为剪断。她蹲下身，指尖擦过断口——金属还很新，最多两小时前的事。
"有人先到了。"她回头对跟上来的肖林说。
肖林检查了门锁："不是组织的手法。太粗糙。"
谭雨霄点头。组织的特工会做得更干净，不会留下这么明显的痕迹。她拔出消音手枪，轻轻推开门。铰链发出细微的吱呀声，在寂静的夜里格外刺耳。
医院内部比想象的更破败。墙皮大面积脱落，地上散落着玻璃碎片和药品包装。空气中飘着淡淡的消毒水味，奇怪的是没有霉味，似乎某些区域仍在定期清洁。
谭雨霄突然抬手示意停下。她的耳尖微微颤动——楼上传来金属碰撞声，接着是刻意放轻的脚步声。至少两个人，可能携带武器。
肖林指了指左侧的安全通道，谭雨霄摇头，转而指向大厅尽头的电梯井。电梯早已停运，但井道可以作为隐蔽的垂直通道。她无声地撬开电梯门，黑暗中传来钢索轻微的晃动声。
"我先上。"她将匕首咬在口中，抓住钢索开始攀爬。
爬到三楼时，谭雨霄的左臂突然一阵剧痛。芯片像一块烧红的烙铁，灼烧着她的神经末梢。她咬紧匕首，冷汗瞬间浸透后背。模糊的画面闪过脑海：穿白大褂的男人，刺眼的无影灯，还有冰冷的金属台...
"谭雨霄？"肖林的声音从下方传来。
她强迫自己继续向上。六楼的电梯门缝透出一线光亮——有人在这里活动。谭雨霄停在门边，小心地透过缝隙观察。
走廊被应急灯照亮，尽头的手术室门半开着，里面传出交谈声。一个穿白大褂的背影正在操作台前忙碌，旁边站着两个持枪的警卫——不是组织的人，他们穿着普通的安保制服。
"找到陈医生了。"谭雨霄轻声对刚爬上来的肖林说。
肖林眯起眼睛："那两个警卫..."
"私人雇佣兵。"谭雨霄的瞳孔在黑暗中扩大，捕捉更多细节，"腰带上挂着商业安保公司的电击棒。"
就在这时，穿白大褂的男人转过身来。五十岁左右，方脸，戴着一副圆框眼镜。谭雨霄的呼吸停滞了一秒——这张脸莫名熟悉，但与她记忆碎片中的"白大褂"不同，这个人的眼神温和得多。
"我们得引开警卫。"肖林观察着布局，"我可以从西侧楼梯制造声响。"
谭雨霄摇头："太冒险。"她指向天花板，"通风系统。"
十分钟后，谭雨霄从六楼通风口钻出，轻盈地落在走廊拐角。警卫背对着她，正在查看手机。她像影子一样滑过去，一记手刀精准击中对方颈部神经丛。警卫无声倒地。
第二个警卫听到动静转身，谭雨霄已经跃起，双腿夹住他的脖子一个旋转。警卫重重摔在地上，昏死过去。
"干净利落。"肖林从藏身处走出，检查了两个警卫，"至少一小时才会醒。"
谭雨霄没有回应。她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手术室里的男人身上。陈医生似乎对门外的打斗毫无察觉，仍在专注地调整某种仪器。
当谭雨霄推开门时，陈医生终于抬起头。他的表情从惊讶迅速转为某种复杂的了然。
"比预计的来得早。"他摘下眼镜擦了擦，"赵志明还好吗？"
谭雨霄的枪纹丝不动地指着他："你认识我。"
这不是疑问句。陈医生叹了口气："我当然认识你，07号。"他看向谭雨霄身后的肖林，"这位是？"
"肖林。"肖林简短地回答，没有放松警惕，"赵志明说你能帮我们。"
陈医生点点头，走向一个老式保险柜："赵志明冒险联系我，说明情况已经非常危急。"他输入密码，"芯片激活到哪个阶段了？"
谭雨霄的枪依然举着："你怎么知道芯片的事？"
"因为我参与了它的设计。"陈医生转过身，手里拿着一个金属盒，"但我也是唯一知道如何安全移除它的人。"
这句话像导火索，瞬间点燃了谭雨霄脑海中的警报。她的手指扣上扳机，金色瞳孔收缩成一条细线："你是他们的一员。"
"曾经是。"陈医生的声音突然变得疲惫，"直到我意识到他们在对孩子们做什么。"他打开金属盒，里面是一排手术工具和几支药剂，"你手臂上的芯片是第三代神经控制器，马教授——也就是当年的林主任——的得意之作。"
肖林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名字："林主任就是马教授？"
"他一直用化名工作。"陈医生取出一份泛黄的文件，"这是2004年的实验记录，当时他还叫林主任。"
谭雨霄接过文件，上面清楚地记录着"实验体07对第二阶段控制程序产生严重排斥反应，建议终止项目"。签字栏有两个名字：林主任和陈医生。
"你反对继续实验。"肖林指出。
陈医生苦笑："我的反对票导致自己被踢出核心团队。但那时我已经收集了足够证据，帮助几个孩子逃走。"他看向谭雨霄，"包括你。"
谭雨霄的枪终于垂下几分。她的大脑像被撕成两半——理性告诉她这些信息与她的记忆碎片吻合，但本能仍在尖叫着不要相信任何"白大褂"。
"证明给我看。"她冷冷地说。
陈医生似乎早有准备。他走向墙边的老式投影仪，按下开关。模糊的画面投射在墙上：一个小女孩被固定在手术台上，周围是穿白大褂的研究员。其中一个年轻些的身影正在激烈地争论什么——能认出是年轻时的陈医生。
"这是你最后一次实验记录。"陈医生说，"他们准备植入初代控制芯片，我坚持必须先做安全测试。"
画面中的小女孩突然剧烈挣扎起来，她的眼睛在镜头下闪烁着不自然的金光——和谭雨霄现在一模一样。
"你爆发了前所未有的能力，击伤三名研究员。"陈医生继续道，"混乱中，我帮你解开了束缚带。"
录像到此中断。谭雨霄的呼吸变得急促，太阳穴突突跳动。这段影像唤醒了她最深层的记忆——那个雨夜，她浑身是血地逃出实验室，身后是爆炸的火光...
"为什么现在才出现？"她质问，声音因压抑情绪而嘶哑。
陈医生摘下眼镜，揉了揉鼻梁："'天才计划'被曝光后，我以为一切都结束了。直到三年前，我发现马教授换了个名字继续研究，而且找到了当年逃走的实验品。"他打开电脑，调出一份名单，"你是最后一个活着的。"
名单上七个名字后面都标着"已回收"，只有07号后面是"活跃中"。
肖林皱眉："回收是什么意思？"
"字面意思。"陈医生的表情阴沉下来，"取出芯片会破坏大脑控制中枢，他们需要活体样本进行研究。"
谭雨霄的左臂突然剧烈抽搐起来，比以往任何一次都强烈。她踉跄着扶住手术台，视野边缘开始泛出诡异的蓝色。皮肤下的血管再次浮现出电路板般的纹路，从芯片植入处向全身蔓延。
"毒素进入第三阶段了！"陈医生迅速戴上医用手套，"必须立刻取出芯片！"
肖林上前一步："怎么做？"
"常规手术已经来不及。"陈医生准备着一支药剂，"需要诱导短暂昏迷，减缓神经活动..."
谭雨霄猛地后退，撞翻了器械台。她的瞳孔完全扩散，金色淹没眼白："不...许...碰我！"声音不再是人类的声音，而是一种混合着电子杂音的嘶吼。
"谭雨霄！"肖林挡在陈医生前面，"看着我！这是医院，不是实验室！"
但谭雨霄已经陷入记忆闪回。她看见的是十年前的白大褂，是准备给她植入芯片的研究员。当陈医生试图靠近时，她以非人的速度扑过去，手指成爪直取咽喉。
肖林千钧一发之际推开陈医生，自己却被谭雨霄掐住脖子按在墙上。氧气迅速减少，他的视野开始模糊，但仍坚持不反击。
"记...得..."他艰难地挤出几个字，"0724...你的...生日..."
谭雨霄的手指微微松动。肖林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，从口袋里掏出什么塞进她另一只手里——是那张从实验室带出的照片，上面有年幼的她和陈医生。
"看..."肖林的脸因缺氧而涨红，"这是...真实的..."
谭雨霄的目光落在照片上。她的手指开始颤抖，掐住肖林喉咙的力道逐渐减轻。当视线触及照片中年轻的陈医生时，她像被烫到般猛地松开手。
"肖...林..."她的声音恢复正常，眼中的金色逐渐褪去，"我又..."
肖林咳嗽着摆摆手，示意自己没事。陈医生趁机上前，将镇静剂注入谭雨霄颈部。她的身体软软倒下，被肖林及时接住。
"她会恨我这个决定。"陈医生快速准备手术器械，"但毒素已经侵入边缘系统，再拖下去就来不及了。"
肖林将谭雨霄轻轻放在手术台上："有多危险？"
"30%的几率她会永远醒不过来。"陈医生戴上手术放大镜，"但如果不做，100%她会变成马教授控制的武器。"
手术灯下，谭雨霄的银发铺散如月光。肖林注意到她即使在昏迷中，眉头仍紧锁着，仿佛仍在抵抗什么。
"需要多久？"
"至少四小时。"陈医生已经开始消毒，"你可以守着，或者..."
"我守着。"肖林毫不犹豫地说，拉过一张凳子坐下。他取出手机，发现赵志明十五分钟前发来一条加密信息：
【马教授知道你们在医院。增援已派出。72小时倒计时开始。】
肖林默默删掉信息，看向手术台上的谭雨霄。陈医生正小心地切开她左臂的皮肤，露出那个闪着冷光的金属芯片。它比想象中小得多，却延伸出无数细如发丝的神经连接。
"这就是控制她的东西？"肖林问。
陈医生点头："物理部分只是载体，真正的程序已经写入她的神经系统。"他指向显微镜显示屏，"看这些蓝色区域——毒素正在重组她的神经突触。"
肖林盯着屏幕上那些闪烁的蓝点，它们像某种活物般在谭雨霄的神经网络中扩散。一个可怕的念头击中了他："如果马教授能远程激活这个程序..."
"那么理论上，他可以控制谭雨霄的一切行为。"陈医生继续精细操作，"这就是为什么必须现在取出芯片——在程序完全激活前切断连接。"
手术室外突然传来异响。肖林立刻拔枪，示意陈医生继续。他悄声走到门边，透过玻璃看到走廊尽头有几个黑影正在移动——不是警卫，而是训练有素的特工，动作干净利落。
组织的人找到了这里。
肖林退回手术台边："我们最多还有二十分钟。"
陈医生的额头渗出细密汗珠："至少还需要一小时才能安全完成。"
谭雨霄在昏迷中轻微抽搐，监测仪上的脑电波突然剧烈波动。肖林握住她冰凉的手——这个简单的动作让他自己都感到惊讶。
"带她走。"陈医生突然说，迅速缝合切口，"芯片已经部分解除，但程序还在运行。你们需要去这个地方——"他塞给肖林一张纸条，"我的私人实验室，设备更齐全。"
"你呢？"
"我留下拖延时间。"陈医生露出一个疲惫的微笑，"告诉他们你劫持了我。"
肖林摇头："他们会杀了你。"
"比起我做过的事，这算轻的。"陈医生最后看了一眼谭雨霄，"告诉她...我很抱歉没能保护所有孩子。"
走廊上的脚步声越来越近。肖林不再犹豫，将谭雨霄背起。她比看起来更轻，银发垂在他肩头，呼吸微弱但平稳。
"后门电梯能用吗？"
陈医生点头："直达地下室，连通老供热管道。"他递给肖林一个医疗包，"里面有抑制剂，每四小时注射一次，延缓程序运行。"
第一声撞门声响起时，肖林已经带着谭雨霄进入电梯。当门缓缓关闭，他最后看到的是陈医生平静地站在手术台前，手里拿着一支针剂。
电梯下降的嗡鸣中，谭雨霄在肖林背上轻微地动了动，无意识地呢喃着什么。肖林侧耳倾听，那是一个数字：
"0724...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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