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6章
城郊的清晨笼罩在薄雾中，废弃工厂区的铁锈味混合着潮湿的空气。谭雨霄拉紧卫衣兜帽，金色瞳孔不断扫视四周。每经过一个监控摄像头，她的手指都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。
"还有两个街区。"肖林压低声音，假装在看手机导航，实则观察身后是否有尾巴，"诊所在一家旧纺织厂后面，没有明显标识。"
谭雨霄点点头，左手始终插在口袋里，紧握那把特制匕首。自从昨天能力暴走后，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，仿佛皮肤下有无数的电流窜动。更糟的是，那些记忆碎片——白色实验室、刺眼的灯光、针头刺入脊椎的剧痛——现在越来越频繁地闪现。
"干扰器还能用多久？"她突然问。
肖林检查了一下设备："最多12小时。之后芯片会重新激活，安全部就能定位我们。"
12小时。谭雨霄在心里计算着。足够见到那位神秘的陈医生，也可能足够踏入另一个陷阱。她瞥了一眼肖林疲惫的侧脸，他眼下的青黑显示他已经超过36小时没睡了。为了她。
这个认知让谭雨霄胸口泛起一种陌生的灼热感。她迅速移开视线，强迫自己专注于环境评估：左侧小巷有积水，不利逃生；前方十字路口视野开阔，但缺乏掩体；右侧废弃商店的玻璃窗...
"到了。"肖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面前是一栋不起眼的三层小楼，灰白外墙剥落严重，唯一的标识是门旁一块几乎褪色的蓝底牌子："安康神经诊疗中心"。窗户都拉着厚重的窗帘，门口监控摄像头角度刁钻，几乎覆盖所有接近路线。
肖林按下门铃，三短两长，停顿，再一长——赵志明提供的联络信号。没有应答，但门锁发出轻微的电子音。肖林推开门，示意谭雨霄先进。
诊所内部的整洁与外观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。消毒水的气味中混合着一丝草药香，接待处空无一人，但电脑屏幕还亮着。墙上挂满了神经解剖图和穴位模型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面照片墙——数十张儿童照片，每张下面都有编号和日期。
谭雨霄的呼吸突然停滞。她看到了自己——一个约五岁的银发女孩站在实验室里，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。照片下方的编号是#07。
"请到诊疗室来。"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走廊尽头传来。
谭雨霄和肖林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，同时摸向暗藏的武器。诊疗室门半掩着，里面灯光柔和。推开门，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背对他们站在药柜前，白大褂下是略显佝偻的背影。
"陈医生？"肖林试探性地问。
男人缓缓转身，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异常温和的脸。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到谭雨霄的瞬间亮了起来："小雨。"
这个昵称像一把钥匙，突然打开了谭雨霄记忆深处的某扇门。她踉跄后退一步，匕首已经出鞘："别那么叫我。"
陈医生——如果这真是他的名字——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反应。他慢慢举起双手，示意没有威胁："十二年不见了。你长高了，但眼睛还是那么...特别。"
肖林向前半步，挡在谭雨霄前面："赵志明说你能帮我们。"
"赵志明。"陈医生轻笑一声，走到办公桌前，拿起一个相框递给肖林，"他当年只是个小保安，负责看守我们这些'疯狂科学家'。"
相片里是年轻的赵志明和陈医生站在实验室门口，中间是那个银发小女孩。谭雨霄死死盯着照片，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"你想不起来很正常，"陈医生轻声说，"最后一次神经锁定后，你的海马体受到了永久性损伤。那些记忆被刻意...封存了。"
"你是谁？"谭雨霄的声音冰冷，但握刀的手微微颤抖，"为什么叫我'小雨'？"
陈医生没有立即回答。他走向照片墙，取下一张泛黄的老照片——他和一个更小的银发女孩站在公园里，女孩手里拿着冰淇淋，罕见地笑着。照片背面写着："小雨五岁生日，我永远的女儿。"
谭雨霄如遭雷击。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，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。某个深埋的记忆碎片浮出水面：冰淇淋融化在手指上的黏腻感，阳光透过树叶的斑驳光影，还有那个叫她"小雨"的温柔声音...
"不可能。"她摇头，声音支离破碎，"我是孤儿。实验品#07。"
陈医生的眼神黯淡下来："你母亲也是实验对象。她去世时你才三岁，之后我...没能保护好你。"他摘下眼镜，揉了揉眼睛，"林主任坚持要推进神经强化实验，我反对，但投票结果..."
肖林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名字："林主任？就是马教授？"
陈医生点头："林世铭，'天才计划'的首席科学家。后来项目曝光，他改头换面，以马教授的身份进入安全部门。"他看向谭雨霄，"你手臂里的芯片就是他的设计，不仅能追踪，还会逐步释放神经毒素，刺激你的能力...同时摧毁你的记忆中枢。"
仿佛印证他的话，谭雨霄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左臂芯片植入点辐射开来。她闷哼一声，单膝跪地，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：冰冷的仪器，刺眼的灯光，还有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俯身对她说"这会有点疼，小雨"...
"芯片激活了！"肖林立刻扶住她，转向陈医生，"你能取出来吗？"
陈医生已经戴上医用手套，拿出扫描仪："让我看看。"扫描图像显示芯片周围开始渗出绿色液体——神经毒素正在扩散。
"必须马上手术，"陈医生严肃地说，"但有个问题。"他指着图像上芯片周围的红色光点，"这是自毁装置，一旦检测到非法拆除尝试，会释放致命剂量的毒素。"
谭雨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皮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蓝色血管纹路："那就...别管它。"
"还有一种方法。"陈医生犹豫了一下，"我可以诱导芯片进入休眠状态，然后手术取出。但这需要你进入深度昏迷，完全放松神经系统...相当于把生命交到我们手里。"
诊疗室陷入沉默。谭雨霄抬头看向肖林，金色瞳孔中闪烁着痛苦与挣扎。信任——这个对她来说最奢侈的东西，现在成了生存的唯一筹码。
"你的选择，小雨。"陈医生轻声说，"但我必须警告你，如果不取出芯片，毒素会在72小时内破坏你的大部分记忆和运动功能。"
第6章
城郊的清晨笼罩在薄雾中，废弃工厂区的铁锈味混合着潮湿的空气。谭雨霄拉紧卫衣兜帽，金色瞳孔不断扫视四周。每经过一个监控摄像头，她的手指都会无意识地抽搐一下。
"还有两个街区。"肖林压低声音，假装在看手机导航，实则观察身后是否有尾巴，"诊所在一家旧纺织厂后面，没有明显标识。"
谭雨霄点点头，左手始终插在口袋里，紧握那把特制匕首。自从昨天能力暴走后，她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，仿佛皮肤下有无数的电流窜动。更糟的是，那些记忆碎片——白色实验室、刺眼的灯光、针头刺入脊椎的剧痛——现在越来越频繁地闪现。
"干扰器还能用多久？"她突然问。
肖林检查了一下设备："最多12小时。之后芯片会重新激活，安全部就能定位我们。"
12小时。谭雨霄在心里计算着。足够见到那位神秘的陈医生，也可能足够踏入另一个陷阱。她瞥了一眼肖林疲惫的侧脸，他眼下的青黑显示他已经超过36小时没睡了。为了她。
这个认知让谭雨霄胸口泛起一种陌生的灼热感。她迅速移开视线，强迫自己专注于环境评估：左侧小巷有积水，不利逃生；前方十字路口视野开阔，但缺乏掩体；右侧废弃商店的玻璃窗...
"到了。"肖林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。
面前是一栋不起眼的三层小楼，灰白外墙剥落严重，唯一的标识是门旁一块几乎褪色的蓝底牌子："安康神经诊疗中心"。窗户都拉着厚重的窗帘，门口监控摄像头角度刁钻，几乎覆盖所有接近路线。
肖林按下门铃，三短两长，停顿，再一长——赵志明提供的联络信号。没有应答，但门锁发出轻微的电子音。肖林推开门，示意谭雨霄先进。
诊所内部的整洁与外观的破败形成鲜明对比。消毒水的气味中混合着一丝草药香，接待处空无一人，但电脑屏幕还亮着。墙上挂满了神经解剖图和穴位模型，最引人注目的是一面照片墙——数十张儿童照片，每张下面都有编号和日期。
谭雨霄的呼吸突然停滞。她看到了自己——一个约五岁的银发女孩站在实验室里，面无表情地看着镜头。照片下方的编号是#07。
"请到诊疗室来。"一个温和的男声从走廊尽头传来。
谭雨霄和肖林交换了一个警惕的眼神，同时摸向暗藏的武器。诊疗室门半掩着，里面灯光柔和。推开门，一个头发花白的男人背对他们站在药柜前，白大褂下是略显佝偻的背影。
"陈医生？"肖林试探性地问。
男人缓缓转身，露出一张布满皱纹却异常温和的脸。金丝眼镜后的眼睛在看到谭雨霄的瞬间亮了起来："小雨。"
这个昵称像一把钥匙，突然打开了谭雨霄记忆深处的某扇门。她踉跄后退一步，匕首已经出鞘："别那么叫我。"
陈医生——如果这真是他的名字——似乎并不意外她的反应。他慢慢举起双手，示意没有威胁："十二年不见了。你长高了，但眼睛还是那么...特别。"
肖林向前半步，挡在谭雨霄前面："赵志明说你能帮我们。"
"赵志明。"陈医生轻笑一声，走到办公桌前，拿起一个相框递给肖林，"他当年只是个小保安，负责看守我们这些'疯狂科学家'。"
相片里是年轻的赵志明和陈医生站在实验室门口，中间是那个银发小女孩。谭雨霄死死盯着照片，太阳穴突突跳动。
"你想不起来很正常，"陈医生轻声说，"最后一次神经锁定后，你的海马体受到了永久性损伤。那些记忆被刻意...封存了。"
"你是谁？"谭雨霄的声音冰冷，但握刀的手微微颤抖，"为什么叫我'小雨'？"
陈医生没有立即回答。他走向照片墙，取下一张泛黄的老照片——他和一个更小的银发女孩站在公园里，女孩手里拿着冰淇淋，罕见地笑着。照片背面写着："小雨五岁生日，我永远的女儿。"
谭雨霄如遭雷击。她的大脑突然一片空白，耳边响起尖锐的嗡鸣。某个深埋的记忆碎片浮出水面：冰淇淋融化在手指上的黏腻感，阳光透过树叶的斑驳光影，还有那个叫她"小雨"的温柔声音...
"不可能。"她摇头，声音支离破碎，"我是孤儿。实验品#07。"
陈医生的眼神黯淡下来："你母亲也是实验对象。她去世时你才三岁，之后我...没能保护好你。"他摘下眼镜，揉了揉眼睛，"林主任坚持要推进神经强化实验，我反对，但投票结果..."
肖林敏锐地注意到这个名字："林主任？就是马教授？"
陈医生点头："林世铭，'天才计划'的首席科学家。后来项目曝光，他改头换面，以马教授的身份进入安全部门。"他看向谭雨霄，"你手臂里的芯片就是他的设计，不仅能追踪，还会逐步释放神经毒素，刺激你的能力...同时摧毁你的记忆中枢。"
仿佛印证他的话，谭雨霄突然感到一阵剧痛从左臂芯片植入点辐射开来。她闷哼一声，单膝跪地，眼前闪过无数记忆碎片：冰冷的仪器，刺眼的灯光，还有那个戴眼镜的男人俯身对她说"这会有点疼，小雨"...
"芯片激活了！"肖林立刻扶住她，转向陈医生，"你能取出来吗？"
陈医生已经戴上医用手套，拿出扫描仪："让我看看。"扫描图像显示芯片周围开始渗出绿色液体——神经毒素正在扩散。
"必须马上手术，"陈医生严肃地说，"但有个问题。"他指着图像上芯片周围的红色光点，"这是自毁装置，一旦检测到非法拆除尝试，会释放致命剂量的毒素。"
谭雨霄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皮肤表面浮现出诡异的蓝色血管纹路："那就...别管它。"
"还有一种方法。"陈医生犹豫了一下，"我可以诱导芯片进入休眠状态，然后手术取出。但这需要你进入深度昏迷，完全放松神经系统...相当于把生命交到我们手里。"
诊疗室陷入沉默。谭雨霄抬头看向肖林，金色瞳孔中闪烁着痛苦与挣扎。信任——这个对她来说最奢侈的东西，现在成了生存的唯一筹码。
"你的选择，小雨。"陈医生轻声说，"但我必须警告你，如果不取出芯片，毒素会在72小时内破坏你的大部分记忆和运动功能。"
肖林突然单膝跪地，与谭雨霄平视："我不会骗你说这很安全。但我会一直守在你身边，直到你醒来。"他轻轻碰了碰她的左臂，"如果你想赌一把，我陪你赌。"
谭雨霄看着眼前这个男人——他眼里的血丝，下巴上的胡茬，还有脖子上那道她留下的伤痕。某种陌生的情绪在胸腔膨胀，压得她几乎无法呼吸。
"好。"最终她只说出这一个字。
陈医生立刻行动起来："肖林，帮我准备手术室。小雨，你需要先服下诱导剂，半小时后生效。"
谭雨霄机械地吞下药片，看着两个男人忙碌的身影。药效来得很快，她的意识开始模糊，身体变得沉重。最后的清醒时刻，她感到有人轻轻握住她的手——温暖，坚定，带着微微的颤抖。
"我会在这里。"肖林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，"我保证。"
然后，黑暗吞噬了一切。
手术灯刺眼的白光。金属器械碰撞的清脆声响。消毒水的气味中混合着一丝血腥。
谭雨霄漂浮在意识与无意识的边界，偶尔捕捉到零碎的对话：
"...神经毒素已经扩散到第三阶段..."
"...海马体损伤比预想的严重..."
"...她父亲知道会心碎..."
父亲？那个穿白大褂的男人是她的...不，不可能。实验品怎么可能有父亲？记忆碎片又开始翻腾：一个男人抱着哭泣的小女孩轻声哼唱；同一个男人将她绑在实验台上，说"这是为你好"；鲜血，很多鲜血，然后是警报声，烟雾，逃跑的机会...
"血压骤降！"
"注射肾上腺素！"
"肖林，按住她！她正在无意识反抗！"
剧痛。谭雨霄的身体猛地弓起，又重重落回手术台。她的眼睛突然睁开，金色瞳孔完全扩散，手臂上的束缚带被轻易扯断。在药物导致的幻觉中，她看到穿白大褂的男人俯身过来——林主任！童年的恶魔！
"不...许...碰...我！"她的声音不像人类，每个字都带着金属般的回响。
肖林试图按住她挥舞的手臂，却被一记不可思议的力量击飞，撞在墙上。他咳出一口血，但仍踉跄着扑回手术台："谭雨霄！看着我！不是2004年，现在是2025年！陈医生在救你！"
谭雨霄的视线锁定在他脸上，瞳孔剧烈收缩。某种认知正在混乱的大脑中挣扎："肖...林...？"
然后她看到了手术灯，看到了自己手臂上插着的输液管，看到了陈医生担忧的脸——不是林主任，是那个叫她"小雨"的男人。现实与记忆的界限重新清晰起来。
"继续...手术。"她艰难地说，然后主动闭上眼睛，强迫自己放松下来。
陈医生和肖林交换了一个震惊的眼神，迅速回到各自位置。接下来的手术出奇地顺利，一小时后，那个闪着冷光的微型芯片被完整取出，放入特制容器中。
"成功了。"陈医生长舒一口气，开始缝合伤口，"但神经毒素已经造成部分损伤。她需要至少24小时才能醒来，之后可能会有记忆混乱和肢体不协调。"
肖林点点头，眼睛始终没离开谭雨霄苍白的面容："我会守着她。"
陈医生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："你知道林世铭不会罢休。他需要小雨，不只是因为她是他最成功的实验品，还因为她知道..."
"知道什么？"肖林敏锐地追问。
陈医生摇摇头："等她醒来再说。现在，帮我把她转移到康复室。"
黑暗。温暖。安全。
谭雨霄漂浮在这种奇异的感觉中，没有记忆闪回，没有疼痛，只有一种久违的平静。不知过了多久，她开始听到模糊的声音，像是从水下传来：
"...三天了..."
"...脑波显示..."
"...可能今天..."
她努力睁开眼睛，光线像刀子一样刺入大脑。一声痛苦的呻吟溢出喉咙，立刻引来急促的脚步声。
"雨霄？能听见我吗？"
肖林的声音。沙哑，疲惫，但充满希望。谭雨霄再次尝试睁眼，这次成功了。模糊的视线逐渐聚焦，映入眼帘的是肖林憔悴的脸——他看起来老了十岁，胡子拉碴，眼睛布满血丝，但笑容明亮得刺眼。
"欢...迎...回来。"他轻声说，声音颤抖。
谭雨霄想说话，但喉咙干得像沙漠。肖林立刻扶起她，将一杯温水递到她唇边。她小口啜饮，感受生命一点点回到身体里。
"芯片？"她终于能发出声音。
"取出来了。"肖林拿起床头柜上的密封罐，里面是那个沾血的微型装置，"陈医生说毒素影响已经停止，但部分记忆可能..."
"我记得。"谭雨霄打断他，声音出奇地平静，"实验室。白大褂。还有...他叫我小雨。"
肖林的手微微颤抖："陈医生？"
谭雨霄点头，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："他真的是...我的..."
"父亲。"陈医生的声音从门口传来，他走进来，手里拿着一个旧相册，"虽然作为科学家，我应该用更精确的术语——生物学上的父亲。"
谭雨霄的身体明显绷紧了，但这次没有攻击性反应。她只是盯着陈医生，像是在重新认识这个人。
"你参与了对我的实验。"这不是问题，而是指控。
陈医生的表情痛苦起来："是的。最初我以为那能帮助你控制能力，但林世铭...他有更激进的想法。"他翻开相册，指着一张集体照，"'天才计划'表面是培养超级特工，实则是为境外势力制造活体武器。当我发现真相时，已经太晚了。"
肖林皱眉："境外势力？"
"一个跨国财团，代号'蜂巢'。"陈医生解释道，"他们资助了全球十几个类似项目，目的是创造完全服从的超级士兵。林世铭是他们在亚洲区的负责人。"
谭雨霄突然坐直身体："2004年的事故...是你制造的？"
陈医生眼中闪过一丝惊讶，随即点头："我故意引发系统过载，制造混乱让你逃跑。之后我伪造了自己的死亡，一直暗中关注你。"他苦笑，"虽然组织还是找到了你，但至少...你活下来了。"
谭雨霄消化着这些信息，大脑仍在与药物和毒素的余威抗争。她看向肖林："多久...我睡了多久？"
"三天零七小时。"肖林不假思索地回答，然后有些尴尬地补充，"陈医生让我去休息，但我...想确保你醒来时有人在这里。"
三天。谭雨霄看着肖林憔悴的样子，意识到他可能几乎没合过眼。某种陌生的情感在胸腔翻涌，让她不知所措。最终，她做了一个令自己都惊讶的动作——伸出手，轻轻握住了肖林的手腕。
"谢谢。"她说，声音轻但清晰。
这个简单的接触和感谢似乎震撼了肖林。他呆住了，眼眶突然发红，只能点点头作为回应。
陈医生观察着这一幕，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："我需要检查你的神经反应。"他拿出小手电，"之后我们再讨论下一步计划。林世铭不会放弃寻找你们。"
谭雨霄配合着检查，但目光不时飘向肖林。当陈医生暂时离开去配药时，她突然开口："你冒了很大风险。"
肖林耸耸肩，试图表现得轻松："职业习惯。"
"不。"谭雨霄摇头，金色瞳孔直视他，"这不是任务。你本可以...把我交给组织。"
肖林沉默了一会儿，然后轻声说："有些事比任务更重要。"
这句话在两人之间悬停了片刻，沉甸甸的，充满未言之意。谭雨霄似乎想说什么，但最终只是再次握了握他的手，比上次更坚定一些。
这个简单的动作，比任何言语都更能说明问题。肖林微笑着，轻轻回握，然后帮她调整枕头："再休息会儿吧。陈医生说你需要至少..."
"我知道我需要什么。"谭雨霄打断他，语气却不再锋利，"但首先...我需要知道真相。全部真相。"
肖林点点头："等你准备好了，我们一起听。"
窗外，夕阳西沉，给病房镀上一层温暖的金色。谭雨霄闭上眼睛，但这次，黑暗不再那么可怕。因为她知道，当她再次醒来时，有人会在那里守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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