江晚意“有点不舒服。”

她含糊的应着，视线落在他洗得发白的校服上，那里站着点百事可乐的渍痕，是刚才喝醉能抢着喝时洒的

刘耀文嗯了一声，没再追问

他转身要走时，衣角却不小心勾到她左脚的铅笔带，一声摔在地上

铅笔滚了一地

刘耀文“对不起”

他万一要去剪手指，刚碰到一支天蓝色的钢笔，江晚意也伸手过来，两人的指尖撞在一起

像通了微弱的电流

她像被烫到似的缩回手，刘耀文拿着那支笔站起身，比干上还留着浅浅的牙印--是他思考时总爱咬笔杆留下的

刘耀文“你的笔”

他把笔递过去，目光在她泛红的耳尖上停了停，忽然补了句

刘耀文“你怎么了？”

江晚意被手指悬在半空，没敢去那支笔

他的声音就在耳边，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迟疑，像石子投进她本就乱成一团的心里，的荡开圈圈涟漪

怎么了？

她也想问自己，是因为沈梦的表白难过？

是因为他对别人的认真委屈？

还是因为刚才指尖相触时，那瞬间的电流让她的心慌意乱

太多情绪堵在喉咙口，最后只化作一句干巴巴的“没事”

她低下头，盯着自己绞在一起的手指。

刘耀文没动，手里还举着那支天蓝色的笔

阳光顺着他的发梢滑下来，落在笔杆上，把那些浅浅的牙印照得格外清晰

他忽然想起上次自习课，她咬着这支笔发呆，被老师点名时猛地跳起来，笔差点掉在地上，还是他伸手帮她接住的

刘耀文“眼睛肿了”

他忽然说，声音轻得像叹息

刘耀文“哭了？”

江晚意的肩膀几不可擦的抖了一下

她飞快地抬手抹了把眼睛，却被他看得更清楚--眼尾的红根本缠不住，像被揉过的桃花瓣

江晚意“没有”

她嘴硬，却在抬头时撞进他的眼睛

那里面没有嘲笑，没有探究，只有一片她读不懂的柔软，像初春化雪的溪水，轻轻漫过她紧绷的神经

笔从刘耀文手里滑落，啪搭一声掉在江晚意的课本上

他们要去剪的瞬间，她听见自己加速的心跳声，在这份安静的角落里格外响亮

刘耀文的指尖，第二次碰到那支笔时，刻意放慢了动作

他把笔晶晶搁在桌角，笔帽朝上，露出天蓝色的笔身，像只安静的全着小兽

他没看她，视线落在散落的铅笔上，弯腰一支支捡起来

刘耀文“沈梦跟我说话的时候，你好像……不太高兴”

江晚意的呼吸猛的顿住。原来他看见了

她攥紧校服下摆，布料被捏出深深的褶皱

那些没说出口的委屈，藏不住的心酸，忽然被他轻飘飘一句话，挑破

让她连伪装的力气都没了

江晚意“我没有……”

声音刚出口就带了颤，她自己都觉得底气不足

你要我把剪好的铅笔塞进她笔袋里，一声将拉链拉上，推到她手边

他直起身时，额前的碎发垂下来，扫过眉心：

刘耀文“如果是因为我，你可以直接告诉我。“

阳光穿过窗户，在他肩头头下，明亮的光斑

江晚意望着他挺直的侧脸，忽然想起昨晚在笔记本上写的那些话--“说不喜欢你是假的，这是我第一次因为你而难过”

原来他什么都知道，或者说他愿意花心思去猜

鼻尖忽然一酸，她别过脸看向窗外

操场边的梧桐树影摇晃着，像极了她此刻乱成一团的心跳

江晚意“我……”

她张了张嘴刚想说点什么，上课铃突然尖锐的想起，把所有没说出口的话都堵了回去

我该怎么启齿呢？说是因你而起，你是否会相信？

这几天，江晚意和刘耀文之间仿佛隔了一道无形的线。刘耀文主动询问江晚意时，她却始终冷着脸不理不睬。

然而，当沈梦找上刘耀文的那一刻，江晚意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如纸，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失落与痛苦。

教室里其他同学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刘耀文和沈梦，窃窃私语此起彼伏，像是一把把无形的利刃刺入江晚意的心口，让她几乎无法呼吸，也愈发显得孤立无助。

沈梦“同学麻烦你让一下座位，我有几道题想请教刘耀文同学”

江晚意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，刚要起身的动作的猛的顿住

她扭过头挑眉看向沈梦，语气里带着点说不清不明的意味：

江晚意“请教他？”

话音刚落，她没等沈梦回应，又转回去对着刘耀文的方向扬了扬下巴

眼神里的戏虐几乎又溢出来

江晚意“他行吗？”

刘耀文原本还在低着头转着笔，听到这话刷的抬眼，瞪向江晚意：

刘耀文“你说谁不行？”

江晚意“谁接话就是说谁呗”

沈梦是不是没睡醒啊？

拿英语题来请教刘耀文？

这么多科，她不拿来请教刘耀文，居然拿英语过来请教他？刘耀文就是英语烂都不行

江晚意轻嗤一声，往旁边挪了挪身子，却故意没完全让开位置

江晚意“要请教就快点，别耽误我看书”

沈梦被这突如其来的火药味，弄得有点懵站在原地，进退两难

但是刘耀文“啧”一声，沈梦把手里的练习册放在桌子上摊开指着不会那一题

刘耀文的目光刚落在沈梦推开的英语及上，眉头就刷的拧成了疙瘩。

那几道阅读理解的长句像绕口令似的缠着它，偏偏是他最头疼的英语--该死的居然专挑他不会的来！

他指尖在题目上悬了2秒，突然清了清嗓子，故意板起脸装出高深的样子

刘耀文“这道题……有点绕。”

他抬眼瞟了沈梦，又飞快地撇向旁边边假装看书，耳朵却明显竖起来的江晚意：

刘耀文“我怕我讲了，你反而更糊涂”

话锋一转，他朝江晚意的方向扬了扬下巴带着点不易察觉的试探：

刘耀文“要不还是让江晚意同学给你讲吧，她可是我们班数一数二的又清楚”

江晚意搬书的动作一顿，从书页上方抬眼，似笑非笑看过来：

江晚意“哦，刘耀文同学这是……不会？”

刘耀文被戳中心事，耳根微微发烫，却梗着脖子嘴硬：

刘耀文“我是怕你闲着没事干。”

说着，他把练习册往江晚意那边推了推：

刘耀文“快，露一手让沈梦见识见识。”

江晚意看着被推到自己面前的练习册，又扫了眼刘耀文那故作镇定的脸，心里跟明镜似的

方才沈梦往刘耀文身边凑时，她清楚楚看见刘耀文下意识往旁边揉了半寸--那点刻意的避让，像根细刺扎进心里，让她本就不畅快的心情更添成烦躁

沈梦还在旁边小声催促：

沈梦“江晚意同学，拜托你了”

沈梦咬牙切齿，心里气的不行，我记住你了！

江晚意却忽然收回目光，将练习册往刘耀文那边一堆，语气冷了下来

江晚意“不好意思，我没空。”

她抬眼看向沈梦，脸上没了刚才的戏虐只剩疏离

江晚意“英语好也不代表要随时给人讲题，晚上回去让你男朋友好好折磨这道题，再给你讲--情侣之间互相辅导，不是更合适？”

话说完，她的视线像带着钩子，精准地落在刘耀文脸上，那眼神里藏着的情绪复杂又尖锐

女朋友来请教你，刘耀文反倒把人往我这儿推？

江晚意心里撇着股无名火，指甲悄悄掐进掌心

不可能！

她怎么可能去教一个……是她暗恋的人的女朋友？

刘耀文被她那眼神看得心头一跳，刚开口反驳：

刘耀文“你糊说什么呢？”

他的声音陡然拔高，带着点急吼吼的意味，桌角的笔都被震得滚了半圈

刘耀文“谁跟她是那种关系？江晚意你不能不别瞎扣帽子？”

我又不喜欢她！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