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嘉祺不知何时已经转过身,脸上依旧带着惯常的浅笑,眼神却冷得像西伯利亚的冻土,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森然压力。
“赵总,”马嘉祺的声音不高,却让周遭的空气都瞬间降温,“你的手,是不是伸得太长了?”
他微微用力,赵总额头上立刻渗出冷汗,连声求饶:“马、马少,误会,都是误会!我喝多了,胡言乱语……”
马嘉祺盯着他看了几秒,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,直到赵总腿肚子都开始打颤,才缓缓松开手,拿起侍者托盘上的湿毛巾,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刚才碰过赵总的手,仿佛沾上了什么脏东西。
“管不好自己的手和嘴,下次就不只是误会了。”他语气平淡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。
赵总面如土色,连连鞠躬道歉,几乎是落荒而逃。
整个过程中,马嘉祺甚至没有多看张真源一眼,但他挺拔的背影和刚才那护短至极的举动,却像一道无形的屏障,将所有的恶意与窥探都隔绝在外。
张真源站在他身后,看着他宽阔的肩背,心脏不受控制地剧烈跳动起来。一种混杂着震惊、屈辱、以及……一丝难以言喻的安全感,在他心中疯狂冲撞。
马嘉祺转过身,目光落在他有些苍白的脸上,眉头微不可查地蹙了一下。“没事?”
张真源摇了摇头,垂下眼睫,避开了他的视线。
回去的车上,两人一路无话。车厢内气氛压抑。
直到车子驶入云顶公寓的地下停车场,马嘉祺才突然开口,声音在封闭的空间里显得格外低沉:
“记住,你是我马嘉祺的人。” 他侧过头,目光锐利地锁定张真源,带着一种近乎野蛮的宣告: “打你的主意,就是打我的脸。没人能动你,明白吗?”
这不是情话,而是上位者对所属物的宣示主权。可在这强势到不容置疑的宣告里,张真源却清晰地感受到了一种被纳入羽翼之下的庇护。
他没有回答,只是将脸转向车窗外,看着飞速掠过的水泥柱。
恨意依旧根植于心,他无法忘记马嘉祺是如何剥夺他的自由,将他囚禁于此。但今夜,这恨意的土壤里,似乎悄然混入了一粒危险的种子——一种对强大保护力的、不该有的依赖。
他仿佛置身于暗流汹涌的海面,马嘉祺既是制造风浪的源头,也是他此刻唯一能抓住的浮木。
这种矛盾的撕扯,比单纯的恨,更让他感到恐惧和迷失。
自那晚俱乐部事件后,张真源能感觉到,他与马嘉祺之间那坚不可摧的冰层,似乎裂开了一道细微的缝隙。
马嘉祺依旧忙碌,但回家的次数明显增多了。他不再只是深夜归来,有时甚至会回来吃晚饭。餐桌很长,两人各坐一端,沉默地进食。气氛算不上温馨,但那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,却悄然淡去了几分。
他开始过问张真源的排练情况,虽然语气依旧是听不出情绪的平淡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