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算什么?打一巴掌,再给一颗甜枣吗?
用剥夺他重要比赛的机会来彰显权威,又用一个更具诱惑力的舞台作为他生病时的“奖赏”?
他看不透马嘉祺。这个男人时而冷酷如冰,时而又会流露出这样一丝难以捉摸的、近乎温柔的裂痕。
但这微不足道的“恩赐”,确实像一缕微光,照进了他绝望的囚笼。他对舞台的渴望,对舞蹈的热爱,是刻在骨子里的本能,无法轻易抹杀。
恨意依旧盘踞在心底,但在这恨意的缝隙里,一丝极其微弱的、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动摇,悄然滋生。
他依旧是他的囚鸟,但此刻,囚鸟因为看到了窗外短暂绽放的烟火,而暂时忘记了笼子的存在。
他不知道的是,背对着他的马嘉祺,在走进衣帽间后,脸上那惯常的冷漠也出现了一丝松动。他看着镜中的自己,眉头微蹙。
这种不受控的、想要对他好一点的冲动,到底是什么?
这不在他最初的计划之内。
这场以恨为起点的博弈,似乎正朝着一个连掌控者都始料未及的方向,悄然滑去。
与巴黎歌剧院首席同台演出的机会,像一剂强心针,暂时驱散了张真源心头的阴霾。他重新投入了高强度的训练,即使足尖磨破出血,贴上创可贴继续练习,眼神里也重新有了光亮。他知道这个机会是马嘉祺施舍的,但这舞台本身是干净的,他必须对得起它。
马嘉祺将他的努力看在眼里,并未多言,只是吩咐林深将最好的舞蹈老师和理疗师请到公寓,确保他的身体能跟上训练的强度。这种无声的支持,与之前的强势剥夺形成鲜明对比,让张真源心情愈发复杂。
演出前一周,马嘉祺带张真源出席了一个小范围的私人晚宴,据说是为了让他提前适应与巴黎舞团成员见面的氛围。晚宴设在一家隐秘的会员制俱乐部,到场的人非富即贵。
张真源穿着马嘉祺为他挑选的定制西装,安静地跟在马嘉祺身边,尽量降低自己的存在感。马嘉祺游刃有余地与众人寒暄,手却始终看似随意地搭在张真源的后腰,那是一个充满占有欲和庇护意味的姿态。
然而,并非所有人都懂得界限。
一个姓赵的娱乐公司老板,几杯酒下肚,目光便黏在张真源身上,带着毫不掩饰的觊觎。趁着马嘉祺与旁人交谈的间隙,他端着酒杯凑近。
“张首席果然是名不虚传,这气质……”赵总嘿嘿笑着,手竟不规矩地想要拍上张真源的肩膀,“有没有兴趣来娱乐圈发展?我保证把你捧得比现在红十倍。”
张真源脸色一白,迅速后退半步,避开了那只手,胃里一阵翻涌。“谢谢赵总好意,我志不在此。”
赵总碰了个软钉子,脸上有些挂不住,语气也冷了下来:“装什么清高?跟在马少身边,不也就是……”
他的话没说完。
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已经牢牢攥住了他伸出的手腕,力道之大,让赵总瞬间疼得龇牙咧嘴,后面不堪入耳的话也噎在了喉咙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