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迅速垂下眼睫,压下心底泛起的不安,快步走下舞台。回到拥挤的后台,那种被注视的灼热感似乎才稍稍消退。
“真源,跳得太棒了!”舞团的同事笑着祝贺。
张真源勉强笑了笑,道了声谢,便坐到自己的化妆镜前,开始卸妆。他看着镜中自己苍白的脸,一丝疲惫涌了上来。他需要钱,需要人脉,需要为十年前那桩蒙冤的家族旧案寻找翻案的机会。今晚来这里表演,也是希望能接触到一些……或许能帮助他的人。
可是,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,谁会愿意为了一个毫无背景的舞者,去触碰多年前的旧案呢?
晚宴继续进行,拍卖环节开始。
张真源作为表演者,本可以离开,但他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,坐在了会场一个不引人注目的角落。他低着头,盘算着自己渺茫的希望。
突然,他感觉到身边的座位有人坐下了。一股淡淡的、带着雪松味的冷冽气息传来。
他下意识地抬头,心脏瞬间漏跳了一拍。
是露台上的那个男人。
近距离看,他更加俊美,也更具压迫感。他嘴角依旧带着笑,但那双眼睛看着他,里面没有丝毫笑意,只有深不见底的幽光。
“张真源先生?”马嘉祺开口,声音低沉悦耳,像大提琴的鸣奏。
“……是我。您是?”张真源不自觉地坐直了身体,手指微微蜷缩。
马嘉祺没有回答他的问题,只是将手中的拍卖图录随意地放在桌上,目光落在张真源因为紧张而微微泛白的指节上。
“你的《天鹅》,很美。”他语气平淡,听不出是真心赞美还是客套,“像不属于这个地方。”
张真源一怔,还没来得及品味这句话的含义,就听到马嘉祺继续用那种不疾不徐,却带着绝对权威的语调说:
“有个交易,想和你谈谈。”
张真源猛地抬头,撞进他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中,一股寒意猝不及防地从脊椎骨窜起。
他看到马嘉祺将一张没有任何头衔、只有一串烫金数字的私人名片,轻轻推到了他的面前。
“关于你父亲,张明宇教授的案子,”马嘉祺的声音压得很低,只有他们两人能听见,却像一道惊雷在张真源耳边炸开,“我想,我能提供你一直寻找的东西。”
张真源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,血液仿佛在刹那间冻结。
他怎么会知道?他到底是谁?
马嘉祺看着他骤变的脸色,满意地看到了他想要的效果——猎物已经察觉到了危险,却无路可逃。
他微微倾身,靠得更近,雪松的冷香几乎将张真源完全笼罩。
“考虑好了,打这个电话。”他顿了顿,目光在张真源毫无血色的唇上停留了一瞬,补充道,语气轻柔,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强制,
“我等你。”
说完,马嘉祺站起身,像来时一样从容地离开了,仿佛只是完成了一次无关紧要的打招呼。
只剩下张真源一个人僵在原地,手指颤抖地拿起那张冰冷的名片。那串数字像烙铁一样烫着他的掌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