深秋的北京,华灯初上。
“浮生”艺术中心今晚名流云集,衣香鬓影。一场顶级的慈善拍卖晚宴正在这里举行,觥筹交错间,流动的是无形的权势与资本。
马嘉祺到得有些晚。他穿着一身剪裁精良的深灰色西装,并未打领带,领口随意地解开一颗扣子,透出几分与周遭严谨氛围格格不入的慵懒。但他一出现,便自然而然地成为了全场的焦点。无需介绍,在场的人都认得这位马家最年轻的掌舵人,他步履从容,唇角噙着一抹温和的浅笑,与上前寒暄的人点头致意,眼神却深邃得不见底,让人摸不清真实情绪。
他厌烦这种场合,但身为马家人,这是必要的社交。简单应酬了几句,他便端着一杯香槟,走到了宴会厅相对安静的露台边缘,目光漫不经心地扫过下方中央舞台。
就在这时,舞台的灯光倏地暗了下去,只留下一束清冷的追光。
光柱中,一个身影悄然静立。
那人穿着一身纯白的芭蕾舞服,身形修长,颈线优美如天鹅。音乐响起,是圣-桑的《天鹅》。他随之起舞,每一个起跳、旋转、伸展都精准而充满力量,却又蕴含着一种易碎的脆弱感。他的面容在灯光下显得格外清晰干净,眉眼如画,一种不染尘埃的纯净。当他跃至空中,时间仿佛凝固,那是一种超越了性别的、极致的美丽。
马嘉祺端着酒杯的手,几不可查地顿住了。
他见过太多美人,男女皆有,或妖娆或清纯,但从未有人像台上这人一样,仿佛一捧新雪,一轮孤月,猛地撞进他被权谋算计填满的心里,激起一片陌生的战栗。
“那是谁?”他开口,声音依旧平稳,听不出波澜。
一直跟在他身后的特助林深立刻上前一步,低声汇报:“马先生,那是张真源,国家大剧院芭蕾舞团最年轻的首席,今晚的特邀表演嘉宾。”
“张真源……”马嘉祺在唇齿间无声地碾过这个名字,目光却像最精准的锁,牢牢钉在那个身影上。
他看到了张真源眼神中的东西——那不是对台下权贵的谄媚与讨好,而是一种沉浸在艺术世界里的专注与忘我,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、与这浮华世界格格不入的忧郁。
一种强烈的、从未有过的占有欲,如同野兽出笼,瞬间攫住了马嘉祺的心脏。他想看到这束纯净的光只为自己而亮,想将这只高贵的天鹅折翼,囚于自己掌中。
与此同时,舞台上的张真源完成了最后一个定格动作。
掌声如雷动。他微微喘息,鞠躬谢幕。视线抬起时,不经意间与二楼露台那道深沉的目光撞个正着。
那双眼睛……张真源的心猛地一悸。
他看不清楚那人的全貌,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道目光的侵略性,如同实质,带着审视、估量,以及一种他无法理解的、势在必得的掌控感。让他感觉自己不像一个舞者,而像一件正在被评估价值的商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