实验室的通风系统发出低沉的嗡鸣，像是某种垂死生物的喘息。池妍盯着许砚之锁骨下的那串数字，突然伸手触碰——
指尖传来的温度让她触电般缩回手。
**"你是……活着的？"**
许砚之的睫毛在冷光下投出细密的阴影："比你想象的更真实。"
他解开袖扣，露出手腕内侧的静脉——那里埋着一枚微型芯片，在皮肤下泛着幽蓝的光。
"陆羽轩创造了我，用来观测剥离记忆后的人类行为模式。"他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讲述别人的故事，"但他没想到，克隆体也会产生自主意识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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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记忆闪回：镜中倒影】
池妍的眼前突然浮现出大一那年深秋的画面。那天解剖课结束后，她独自留在医学院标本室整理器材。夕阳透过百叶窗在地板上投下条纹状的光影，像一道道囚禁时间的栅栏。
最角落的陈列架上，一个特殊的玻璃罐反射着诡异的光泽。罐中漂浮的胚胎约莫三个月大，蜷缩的姿态仿佛仍在沉睡。池妍鬼使神差地走近，指尖在冰冷的玻璃表面留下一圈雾气。
**现在她才明白，那种莫名的熟悉感从何而来。**
罐体标签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：
**"情感记忆载体实验-克隆体原型"**
**"采集日期：2018.09.17"**
那天是转学后的第一周，她刚在走廊被陆羽轩扶住的第三天。池妍的胃部突然绞痛起来，原来早在那时，她就已经成为实验的一部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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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现实：数据与灵魂】
实验室的恒温系统发出轻微的嗡鸣，培养箱的指示灯在许砚之脸上投下变幻的光影。他打开实验台最底层的加密抽屉，取出一本黑色牛皮笔记本。皮质封面已经有些磨损，边缘处有明显的烧灼痕迹。
"这是最后一份纸质记录。"许砚之的声音很轻，"电子档案都已经被陆羽轩销毁了。"
池妍接过笔记本时，闻到一股淡淡的焦味混着薄荷气息。翻开内页，她的瞳孔骤然收缩——
"第731次观测记录：克隆体出现严重情感偏离，开始私自收集实验对象的糖纸。建议立即终止当前克隆体，启动备用样本。"
字迹确实是陆羽轩的，但比平时更加潦草，最后一笔甚至划破了纸张。记录日期显示就在十天前，那天她刚好把最后一颗柠檬糖送给实验室的学妹。
"我偷走这本笔记的那晚，实验室发生了火灾。"许砚之指向封面上的灼痕，"陆羽轩以为所有证据都烧毁了。"
池妍的指尖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。那些她以为隐秘的、独属于她的痛苦时刻——在图书馆熬夜整理资料时偷偷画下的侧影，体育课受伤时强忍的眼泪，甚至每次经过篮球场时刻意放慢的脚步——原来全都被精准记录，成为实验数据的一部分。
"你看这里。"许砚之突然指向一页边缘的批注。放大镜下，能看到极小的字迹：
**"克隆体对实验对象产生异常关注，每日15:17准时出现在图书馆七楼走廊。"**
池妍猛地抬头看向窗外——图书馆顶楼停摆的时钟，此刻正指向三点十七分。这个她每天固定去还书的时间，原来早已成为实验记录中的一个参数。
"我保留这个习惯，不是因为程序设定。"许砚之的声音突然有了温度，"而是因为那天阳光穿过书架的角度，刚好能在你发梢镀一层金边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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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午夜实验室】
凌晨两点的医学院安静得像一座坟墓。池妍蜷缩在实验台前，面前的电子显微镜显示着许砚之的DNA序列。屏幕冷光映着她苍白的脸，眼下是连日失眠留下的青黑。
当比对结果跳出来的瞬间，她手中的咖啡杯砸在地上，褐色的液体在地面蔓延成一片污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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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最让她浑身发冷的是下一行小字：
"情感记忆载体稳定性：剩余72小时"
门外突然传来脚步声。池妍慌乱中碰倒了显微镜，在仪器坠地的巨响中，她看到门口站着浑身湿透的许砚之。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，在地上汇成小小的水洼。
"你知道了。"他的声音很轻，却像一记重锤砸在池妍心上。
窗外闪电划过，照亮他手中攥着的东西——一张被雨水浸湿的糖纸，依稀可见2018年的日期。
- "如果连痛觉都是预设的，那眼泪还算不算证据？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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