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池妍站在实验室的冷光下，手里捏着那份基因测序报告。
"人类情感记忆载体研究计划——编号LYX-0917"
这行字像一根针，缓慢地刺进她的视网膜。她忽然想起高三那年，陆羽轩曾漫不经心地问她："你觉得记忆能被储存吗？"那时她以为这只是他随口一提的哲学问题，可现在，她盯着培养皿里蠕动的菌丝，忽然明白了什么。
"记忆是可以被剥离的。"
许砚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，很近，带着淡淡的消毒水味。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了敲玻璃罩，里面的糖纸标本微微颤动，像是被惊扰的梦境。
"这些菌株会吞噬特定的情感记忆，再以生物电信号的形式储存。"他顿了顿，目光落在池妍微微发抖的指尖，"比如……暗恋。"
池妍猛地抬头，撞进他的眼睛里。
那是一双和陆羽轩完全不同的眼睛。
陆羽轩的眼底总是带着漫不经心的笑意，像是阳光掠过湖面，浮光掠影，从不真正停留。而许砚之的眼睛是沉静的，像深夜的海，暗潮涌动却寂静无声。
"所以……"池妍听见自己的声音干涩得不像话，"我的记忆，也被采集过？"
许砚之没有回答，只是从口袋里摸出一颗柠檬糖，轻轻放在她掌心。
尝尝看，是不是和以前一样的味道。"
糖纸剥开的瞬间，酸涩的气味冲进鼻腔，池妍的喉咙猛地收紧。
——是那年夏天，陆羽轩递给她的那一颗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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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记忆闪回：十七岁的柠檬糖】
蝉鸣刺耳的午后，池妍蹲在教室后门，哮喘发作的窒息感让她眼前发黑。
"喂，你还好吗？"
她抬头，逆光里，陆羽轩蹲在她面前，手里捏着一颗柠檬糖。
"吃这个，会好受点。"
他的指尖擦过她的掌心，像一片滚烫的银杏叶。
池妍含住那颗糖，酸涩的味道在舌尖炸开，混着微弱的甜。她听见自己的心跳声，震耳欲聋。
后来她才知道，那天陆羽轩只是随手从同桌桌上拿的糖。
可她的心脏，却为此跳乱了五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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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现实：被复刻的痛觉】
实验室的灯光惨白，池妍盯着手里的糖，忽然笑了。
"你们……用我的记忆做实验？"
许砚之沉默了一会儿，才开口："不是我们，是他。"
"陆羽轩是项目的初始研究员，他需要……高纯度的情感样本。"
池妍的指尖掐进掌心，几乎要渗出血来。
原来，她的暗恋，只是一场实验的数据。
"那你呢？"她抬头，死死盯着许砚之，"你接近我，也是为了数据？"
许砚之看着她，忽然伸手，轻轻擦掉她眼角溢出的泪水。
"我是来销毁它的。"
他按下控制台的红色按钮，培养舱里的菌株开始剧烈收缩，糖纸在液体中溶解，字迹一点点褪色，像被海浪冲刷的沙画。
"池妍，你的记忆，不该被任何人偷走。"
原来最痛的，不是不被爱，而是连痛觉都被计算过剂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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