顾嘉悦那点见不得人的破事,林铃枫和马世京都知道了,林铃枫想起当初一时心软把她留在身边的决定,如今只觉得满心懊悔,恨不得时光倒流,从未有过那样的念头。
毕竟马世京在圈子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,这事经他知道,等同于把家丑外扬了一半,马世京越想越气,气自己当初看走了眼,竟让这样一个人在身边待了这么久,悔得肠子都快青了。
幸好事情没闹到不可收拾的地步,总算是有惊无险地翻了篇。自那之后,不管是林铃枫那边,还是马世京或是周遭其他人,似乎都默契地不再提及顾嘉悦。
顾嘉悦算是彻底栽在了这座城市里。
不过短短时日,她的名字就像被贴上了无形的封条,无论往哪个行业投简历,往哪家公司托关系,得到的回应不是冷冰冰的拒绝,就是避之不及的敷衍。
那些曾经或许还愿意给她机会的人脉,如今见了她的名字都绕道走,仿佛沾染上就会惹来麻烦。
名声这东西一旦碎了,想拾起来比登天还难。
如今的她早已不是当初那个还能勉强立足的模样,街头巷尾或许还有人隐约记得她的传闻,却都带着几分鄙夷和不屑。
走到哪儿都像背着个沉重的污点,工作找不到,熟人见了躲,整个人就这么被困在这片声名狼藉里,动弹不得,连呼吸都带着几分滞涩的沉重。
不过才一个礼拜,顾嘉悦就彻底没了往日的模样。
头发乱糟糟地纠结在一起,沾着不知哪里蹭来的灰渍,衣服皱巴巴的,边角磨得发毛,浑身都带着股洗不掉的颓败气息,一眼望去,竟像是在街头辗转了许久的流浪者。
这座曾让她抱有过些许念想的城市,如今连一寸容身的缝隙都不肯给她。
体面的地方进不去,能落脚的角落又藏不住人,白日里只能在街头漫无目的地游荡,夜里连个避风的屋檐都难找。
曾经那些或远或近的关系早已断得干干净净,没人愿意沾惹这个名声扫地的人,她就像被这座城市硬生生剥离出去的尘埃,轻飘飘的,却又重得让她喘不过气。
她没想到马嘉祺会做的这么狠,让她落得这个地步。
豆大的雨点噼里啪啦砸在过道的铁皮顶上,混着风声呜呜作响。顾嘉悦蜷缩在角落,湿透的衣服紧紧贴在身上,寒意像针一样扎进骨头里,她抱着膝盖不住地发抖,眼里满是惊恐。
突然,几道黑影无声无息地出现在过道入口,雨幕在他们身后模糊成一片灰蒙。
没等顾嘉悦反应过来,那几人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,黢黑的雨衣帽子压得很低,看不清脸,只透着一股生人勿近的冷硬。
她刚想张口呼救,胳膊就被一双铁钳似的手狠狠攥住,力道大得几乎要捏碎她的骨头。
顾嘉悦“啊——”
她痛得低呼,身体被猛地拽起来,双脚在湿滑的地面上踉跄着拖行。
顾嘉悦“你们是谁!放开我!”
顾嘉悦拼命挣扎,声音因为恐惧和寒冷变得嘶哑破碎。
顾嘉悦“你们要干什么!救命啊——”
回应她的只有雨声和黑衣人沉默的拖拽,他们的力气大得惊人,任凭她怎么扭动都挣脱不开。
冰冷的雨水顺着头发流进眼睛里,涩得她睁不开眼,只能模糊地看到自己正被拖向巷口那辆没有牌照的黑色面包车,心一点点沉进了无底的冰窖里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