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4.危机扩散

2008年3月，华尔街第五大投资银行贝尔斯登在一个周末被紧急出售给摩根大通，成交价每股2美元，仅为一年前的百分之一。

华尔街陷入了恐慌。如果贝尔斯登能在几天内从看似稳健变成破产边缘，谁能保证自己不会是下一个？

银行间的隔夜拆借市场——这个金融系统的血液循环——开始冻结。没有人愿意借钱给其他机构，因为没人知道对方的资产负债表上隐藏着多少毒瘤。

"我们这里有超过500亿美元的抵押贷款相关资产，评级机构刚刚将其下调至垃圾级，"莱曼兄弟的财务总监在一次内部会议上面色铁青，"我们需要立即出售这些资产，或者寻找新的资本注入。"

这家拥有158年历史的华尔街老牌投资银行正面临生死存亡的危机。

与此同时，全球金融市场开始出现前所未有的波动。道琼斯指数一天之内可能下跌数百点，然后在第二天又反弹回来。投资者全失去了方向感，恐慌情绪弥漫全球。

远在欧洲，德意志银行的汉斯·施密特绝望地看着屏幕上的数字。他负责管理的投资组合已经损失了近40%的价值，这些损失将直接影响到数十万德国人的养老金。

"我们被评级机构和华尔街银行欺骗了，"施密特痛苦地对同事说，"这些所谓的'安全'资产实际上是一堆垃圾。"

危机开始从美国金融系统扩散到全球。冰岛银行系统崩溃，英国北岩银行排起了长队，西班牙房地产市场冻结，中国出口订单锐减。

2008年9月，莱曼兄弟——这家管理着超过6000亿美元资产的投资银行——已经走投无路。它的股价从一年前的每股80美元跌至不足4美元。

5.致命一击

2008年9月12日星期五，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召集了华尔街各大银行的首席执行官，讨论如何拯救摇摇欲坠的莱曼兄弟。

"政府不会提供任何财政援助，"财政部长保尔森明确表态，"你们必须自己解决这个问题。"

经历了漫长的谈判，潜在买家一一退出。巴克莱银行曾经表示有兴趣收购，但最终因为无法获得股东批准而放弃。

莱曼的命运已经注定。

9月15日星期一凌晨，莱曼兄弟正式申请破产保护，成为美国历史上规模最大的破产案。这一消息如同一颗炸弹，瞬间引爆了早已脆弱不堪的全球金融市场。

道琼斯指数当天暴跌504点，全球股市一片腥风血雨。更可怕的是，莱曼破产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。

"美国国际集团(AIG)现在面临流动性危机，可能在48小时内破产，"纽约保险监管机构向联邦政府发出了这一惊人警告。

作为全球最大的保险公司之一，AIG通过复杂的金融衍生品与几乎所有主要金融机构相连。它的倒闭可能会引发无法预测的系统性崩溃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