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章声纹协奏

晨光斜斜切进阁楼，在工作台的玻璃容器上折射出细碎光斑。N6跪坐在地毯上，鼻尖几乎要贴上冒着气泡的烧杯，拍立得被随手丢在一旁，镜头还凝着昨夜采集的幽蓝微光。她正往深紫色的声纹原液里滴入几滴银灰色液体，那是从废弃钟表店回收的齿轮震颤声

“又在捣鼓这些危险玩意儿。”德斯凯的声音从背后传来，工装裤口袋里的声纹波动测试仪随着步伐轻轻摇晃。她把带着机油味的帆布工具包放在桌上，目光扫过打翻的试剂瓶——瓶身沾着的糖霜暴露了N6偷偷用声纹液调配甜品的“罪行”

N6回头露出讨好的笑，蓬松卷发间立着的呆毛随着动作晃了晃：“这次真的很安全！我想把旧钟楼报时声和八音盒旋律融合......”话没说完，烧杯突然剧烈沸腾，腾起的蒸汽在空中凝成扭曲的音符形状

德斯凯眼疾手快地抄起隔热手套按住烧杯，金属工具碰撞的声响混着滋滋的沸腾声。“声纹频率不匹配。”她盯着疯狂跳动的波纹，从工具包掏出波动测试仪，“你的拍立得采集的声纹太纯粹，必须加入缓冲介质。”说着，她扯下颈间的旧围巾，浸入旁边装着溪水声纹的玻璃瓶

N6突然抓住她的手腕，眼睛亮得像装满星星：“有了！用你的心跳声！”还没等德斯凯反应，拍立得快门已经按下，幽蓝的光粒瞬间裹住德斯凯泛红的耳尖。显影的相纸上，跳动的金色波纹与围巾上的水纹奇妙地交织在一起

当德斯凯把浸透声纹的围巾撕成碎片丢进烧杯时，整间屋子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。所有声音都被吸入沸腾的液体，连窗外麻雀扑棱翅膀的响动、楼下孩童的笑闹都消失不见。片刻后，烧杯中升起一缕泛着彩虹光晕的雾气，在空中凝成两个重叠的声纹波形——一个是N6收集的所有记忆碎片，另一个，是德斯凯沉稳的心跳节奏