马嘉祺指尖的血蹭在我的锁骨上，像一朵正在绽放的合欢花。美术老师缎面丝巾下蜿蜒的紫色淤痕，与我膝盖上的青斑在月光下形成诡异的对称。
"数到三。"他突然贴着我的耳垂呢喃，潮湿的呼吸激起我颈后的战栗，"一。"
我的球鞋踩到粘稠的血泊，法医课教材里的血浆配方突然在脑海闪现——三分之二糖浆加三分之一食用色素。但此刻灌进鼻腔的铁锈味真实得可怕，混着他袖口飘散的苦杏仁味，在胃里翻搅成灼热的漩涡。
"二。"
他染血的校服下摆扫过我的小腿，三天前物理实验室的薄荷气息突然复活。那时他弯腰捡我掉落的止痛药，后颈露出注射留下的青紫针孔。现在我终于明白，那些针孔和他父亲慈善晚宴宣传片上，手臂密密麻麻的胰岛素注射痕迹如出一辙。
警笛声从三个街区外传来时，马嘉祺的嘴唇几乎贴上我颤抖的眼睑："卓海榆，你的淤青今天该在左侧胯骨了。"他冰凉的手指掀开我衬衫下摆的刹那，蓄水箱突然爆裂，腥红的水瀑将我们浇透。
血水里漂浮着被泡发的画纸残片。我抹开眼前的血红，看见某张碎片上画着戴翡翠扳指的手掐住天鹅般的脖颈——那枚扳指内圈刻着的"J.C"，此刻正在马嘉祺颤抖的掌心里反光。
"三。"
他忽然把扳指塞进我掌心，翡翠内侧除了字母，还有道经年累积的血垢。这个动作让他的袖口滑落，露出新旧交叠的伤痕，最新那道还粘着合欢花绒毛。我突然想起母亲临终前攥着的那枚尾戒，内侧同样刻着"S.L"。
警用手电的光柱刺破夜幕时，江川握着我的手按向他自己胸口。隔着湿透的衬衫，他心口有道半月形伤疤，和我父亲火化时锁骨留下的烧伤形状完美重合。
"现在我们是共犯了。"他笑着咳出血沫，齿间还残留着安眠药的白色碎屑。远处树影里，我看见苏蓝医生撑着黑伞静静伫立，她脖颈的珍珠项链串着枚微型注射器。
血水在地面蜿蜒成奇异图案，像物理课演示过的电流磁感线。马嘉祺忽然哼起我昨夜在便利店听过的旋律，那是精神科诊室常放的α脑波音乐。当警察的脚步声逼近天台，他忽然将美工刀刺入自己旧伤："记住，是我们一起站在阴影里。"
我攥着翡翠扳指蹲下身时，发现美术老师僵直的手指间露出半张诊疗单。在苏蓝医生的签名旁，有个熟悉的药品批号——与母亲临终前注射的镇痛剂完全相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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