血色图腾

马嘉祺胸口涌出的血染红了我的指甲缝，在月光下呈现出诡异的蓝紫色。当警察撞开天台门的瞬间，他忽然咬破舌尖将血抹在我的校牌上，滚烫的液体渗进钢印的凹槽，恰好填平了"林夏"的姓氏笔画。

法医抬走美术老师时，她僵直的食指正指向实验楼顶的星空观测台。那里悬挂着物理社废弃的傅科摆，铜制摆锤在夜风里划出暗红轨迹——上周我帮马嘉祺偷化学试剂时，曾看见他用同样的弧度在生物教室地面画满符咒般的算式。

"创可贴女孩。"审讯室的白炽灯下，苏蓝医生推给我一杯冒着热气的可可。她锁骨处的注射器珍珠折射着冷光，"马嘉祺给你画的向日葵，是用抗凝血剂调制的颜料。"

我盯着单向玻璃后马嘉祺苍白的侧脸，他正用尾戒在审讯桌上刻合欢花瓣。警察突然播放起便利店监控录像：昨夜23:17，我穿着染血的校服与江川并肩走过货架，而他往热饮柜投进个带"S.L"标记的药瓶。

"令堂临终前的主治医师是我。"苏蓝的钢笔尖忽然刺破记录纸，墨迹晕染出熟悉的半月形，"你父亲消防事故那晚，马嘉祺母亲的心理咨询刚好超时四十七分钟。"

探视间的防弹玻璃起雾时，马嘉祺用鼻血在镜面画了道楞次定律的曲线。他的口型在说"来拒去留"，狱警却突然拽起他衣领——那些交错的伤疤中，有道新添的灼伤正呈现消防云梯的纹路。

暴雨夜的教学楼顶，我找到马嘉祺藏在水箱里的铁盒。褪色的诊疗记录显示，我们曾在同一间新生儿监护室待过217小时。泛黄的照片上，两个婴儿手腕系着交叉的止血带，像命运最初的绳结。

当警笛声再次撕破夜幕时，我握紧马嘉祺留下的美工刀。刀柄夹层飘出半张糖纸，上面印着二十年前合欢花节的宣传语——那正是我们父母初遇的日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