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城隍大人,财神爷请您过去一趟。"文书小鬼送来通知。

财神?他找我干什么?

我赶到财神办公室时,发现里面已经坐了好几位同僚:土地公、床父母、灶王爷...基本都是和人间日常生活密切相关的神仙。

"来得正好。"财神抚摸着长须说,"我刚才正在和大家讨论一个问题——我们的'市场份额'越来越少了。"

"什么意思?"我不解地问。

"现代人越来越不信我们了。"土地公愁眉苦脸地说,"以前乡下老百姓盖房子都要祭我,现在直接请设计师和工程队,根本不问风水不拜土地。"

"我更惨。"灶王爷叹气道,"现在人家用电磁炉、电饭煲,厨房里连个灶都没有,我拿什么上天报喜?"

"所以我们需要与时俱进。"财神严肃地说,"阎王已经同意了,允许我们适当调整职能,更好地适应现代社会。"

他转向我:"城隍爷,你是我们中最接地气的一个,现代人虽然不太祭拜你,但对生死问题总是避不开的。我们需要你多和人间互动,增加我们的'存在感'。"

我皱眉:"你的意思是,让我多管闲事?"

"不是闲事。"财神摇头,"只是适当扩展你引导亡魂的职责,变成引导'生魂'——帮助那些站在人生十字路口的活人做出更好的选择。"

这提议让我有些意外,但也不是不能接受。毕竟,我一直在默默做这件事,只是范围有限。

"具体怎么操作?"我问。

"你会收到特殊案例推送,都是生死攸关的抉择时刻。你可以适当干预,但不能直接改变结局,只能提供选择。"财神解释道,"最重要的是,要让人们重新认识到命运的可贵和选择的重要性。"

会议结束后,我回到办公室,发现电脑上已经收到了第一个任务:刘媛,三十二岁,即将在明天跳楼自杀。原因:丈夫出轨,事业受挫,抑郁症发作。

看来我要在失去香火的时代,开始新的使命了。

刘媛站在公寓楼顶,冷风吹动她的长发。三十二层的高度足以让人粉身碎骨。

她的手机里存着丈夫和小三的聊天记录,工作邮箱里是老板的辞退通知。六年的婚姻和努力,在同一周内崩塌。

我悄然出现在她身后,化作一位老清洁工的形象。

"姑娘,这么晚了,你在这里干什么?"我提着一个破旧的拖把桶,慢悠悠地问道。

刘媛被吓了一跳,她擦掉眼泪:"没什么,就是...出来透透气。"

"站在栏杆边上透气?小心点,这么高的地方。"我走过去,故意脚下一滑,拖把桶里的水洒了一地。

她下意识地伸手扶我。这个举动很有意思——准备结束自己生命的人,却仍然本能地去帮助他人。

人性的复杂,总是出人意料。

"谢谢姑娘。"我坐在地上,不急着起来,"老头子年纪大了,干这活儿确实有点吃力。"

第4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