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这一整天,公寓里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忙碌。
朱志鑫在厨房里跟一只澳洲龙虾较劲,手里拿着菜刀,表情狰狞得像是在杀人分尸。
但他必须忍着,因为剧本里写着:亲手做饭是笨拙讨好的第一步。
左航在阳台上调吉他,一遍遍练习那种听起来有些神经质的小调,试图寻找苏新皓说的“疯劲儿”。
张极窝在沙发里,慢悠悠地翻着一本《人格心理学》,头也不抬地开口:
张极“根据应激反应理论,你现在释放的攻击性信息素,只会让它的肉质变柴。”
朱志鑫“你他妈——”
朱志鑫猛地转头,又硬生生把那股邪火压了下去。
他转回去,对着那只龙虾低声排练,声音干巴巴的,自己听了都起鸡皮疙瘩。
朱志鑫“……慕清姐,尝尝这个。”
那声音僵硬得像个机器人。
而苏新皓,正在指挥全局。
他亲自布置餐桌,从外面买回来的不是娇艳的红玫瑰,而是几束近乎墨黑的郁金香,带着一种腐朽的美感。
灯光被他调到最暗,只留几盏射灯打在餐桌中央。
空气里是雪松和烟草混合的冷冽香薰,彻底冲淡了公寓里原有的生活气息,构建出一个完全陌生的领域。
张泽禹在旁边,拿着一块绒布,把每个高脚杯都擦得能照出人影。他不敢看任何人,只专注于手里的活,仿佛这样就能从这诡异的氛围里隐身。
晚上七点五十。
五个人站在玄关,像是等待检阅的士兵。他们都戴着慕清给的“身份牌”。
朱志鑫的皮项圈,左航的铃铛,张极的链子,张泽禹的缎带,苏新皓的戒指。
这一次,没人遮掩。他们把这些耻辱的标记,变成了今晚演出的道具。
七点五十五分。
“叮咚——”
门铃响了。
朱志鑫深吸一口气,手放在门把手上,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人。所有人的眼神里都透着一股决绝。
苏新皓“开门。”
苏新皓低声下令。
门开了。
慕清站在门口。
她穿得很随意,一件黑色吊带长裙,外面松松垮垮地套着一件宽大的男式西装外套,长发随意披着,手里还拎着一瓶没开封的红酒。
她脸上挂着那种惯常的、来看马戏的散漫笑容。
但当门打开的那一瞬间,她的目光扫过屋内昏暗的灯光,扫过桌上那束黑色的花,最后落在面前这五个神色各异、却又诡异统一的男人身上时,她脸上的笑容,微微凝固了一下。
朱志鑫没有像往常一样摆臭脸,也没有暴躁地吼叫。
他低下头,视线落在慕清的脚尖上,声音沙哑,带着一种刻意压抑的低顺。
朱志鑫“慕清姐,你来了。”
他侧过身,让出通道,右手抬起,做了一个请进的姿势。动作幅度有点大,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僵硬,显得笨拙又认真。
那一刻,慕清好看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。
她闻到了空气里,那股名为“阴谋”的味道,混杂着雪松的冷香。
非但不难闻。
反而,有点刺激。
她笑了,这次的笑意,终于抵达了眼底,带着一丝真正的兴味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