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慕清端详着他这副失魂落魄的模样,似乎觉得有些无趣。
她站起身,将那本几乎没怎么看的艺术史随手扔在了桌上。
慕清“今晚八点,蓝爵俱乐部。”
她丢下这句话,没有多余的解释,转身就要离开。
张极“去干什么?”
张极几乎是脱口而出地问。
慕清停下脚步,回头看了他一眼。
她的嘴角勾起一抹有些恶劣的玩味笑容。
慕清“去让你亲眼看看,什么才叫做‘入场’。”
慕清“对了,记得,戴上你的链子。”
慕清“如果这次,再让我看见你把它藏在衣领里……”
她没有把话说完,只是用那双锐利的眼睛,轻飘飘地扫了一眼他衬衫紧扣的领口。
那眼神仿佛已经化作了实质的锁链,让他瞬间感到一阵窒息般的束缚。
慕清离开后,张极在座位上僵坐了许久。
周围的人来来往往,光线也渐渐从明亮转为昏黄。
直到图书馆闭馆的提示音乐在室内响起,他才像一个生锈的机器人一样,缓缓抬起了手,摸向自己的脖子。
那条铂金的细链一直都在,冰凉地贴着他的皮肤。
只是它一直被他刻意地、固执地藏在衬衫最上面的领口之下。
那是他给自己保留的、最后的一点可笑的坚持和体面。
他沉默着,用微微颤抖的手指,解开了衬衫最上面的那颗扣子。
然后,他将那条链子从领口里拉了出来,让它暴露在空气中。
链子末端的黑曜石牌子垂落在他的锁骨上,冰冷的触感让他打了个激灵。
牌子上雕刻的数字“3”,在图书馆柔和的灯光下,泛着幽深而冰冷的光。
他闭上眼,喉咙里发出一声充满了自嘲的、极轻的低笑。
当晚,蓝爵俱乐部。
这是一家实行严格会员制的私人俱乐部,安保严密,环境私密。
昏暗的灯光下,空气中弥漫着昂贵酒水与淡淡雪茄混合的味道。
舞台上,一支爵士乐队正在演奏着慵懒缠绵的蓝调。
张极到的时候,朱志鑫、左航、张泽禹已经到了。
他们显然也都接到了同样的通知。
三个人坐在一个宽大的皮质卡座里,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。
朱志鑫脖子上的黑色皮质项圈在昏暗的灯光下格外显眼,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充满了暴躁的攻击性。
左航手腕上的铃铛被他用另一只手死死捂住,生怕不小心发出一点会引人注意的声响。
年纪最小的张泽禹则把自己缩在卡座最里面的角落,脖子上那条白色的缎带被系成了一个过分规整的蝴蝶结,让他看起来像一个即将被送出去的、精致又易碎的礼物。
苏新皓坐在最外侧,手里端着一杯加了冰的威士忌,神情自若地听着台上的音乐。
张极深吸一口气,走过去,在苏新皓旁边的空位上坐下。
他没有扣上衬衫最上面的两颗扣子,那条铂金链子就那么大大方方地露在外面,随着他的动作轻轻晃动。
苏新皓“来了。”
苏新皓只是看了他一眼,举了举杯,算是打过招呼。
张极没有理会他,目光迅速在场内搜寻着慕清的身影。
苏新皓“别找了,她在二楼。”
苏新皓仿佛看穿了他的心思,用下巴朝楼上的方向指了指。
二楼是更为私密的独立包厢区,一道弧形的栏杆将楼上楼下隔开。
此刻,慕清正斜倚在栏杆旁,和一个男人相谈甚欢。
那个男人不是刘耀文,也不是陈董,而是一个看起来很年轻、长相有些阴柔的陌生面孔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