张祁楽做完最后一道数学题，黑色水笔在纸面上轻轻一顿，留下一个微小的墨点。他转了转有些酸的手腕，目光不自觉地飘向身旁。王歆乐正低头画函数图像，圆珠笔在草稿纸上划出流畅的曲线，阳光透过她耳边的碎发，在纸面投下细小的金色光斑。
他忽然起了玩心，故意将试卷往她那边推了推。纸张擦过木质课桌，发出轻微的沙沙声，最后轻轻蹭到她的手肘。
王歆乐的笔尖顿住了。
她屏住呼吸，睫毛微微颤动，像是怕惊扰什么似的，慢慢用左手食指和拇指捏住试卷边缘，一点一点往自己这边拖。那小心翼翼的样子，活像在拆一枚定时炸弹。
张祁楽撑着下巴看她，喉间溢出一声低笑。
“偷看可是要收费的。”他突然倾身，声音压得又轻又慢，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垂。
王歆乐手一抖，试卷哗啦一声掉在地上。
两人同时弯腰去捡，指尖在纸张上相触——
像被烫到一般，他们同时缩回手。
教室里嘈杂的声音忽然变得很远。王歆乐盯着自己的指尖，那里还残留着一点微妙的温度。她抿了抿唇，飞快地捡起试卷放回他桌上，耳尖红得像是窗边那株樱花的花瓣。
张祁楽接过试卷，目光却落在她的草稿纸上。那些函数图像不知何时已经变成了一片混乱的线条，像一团理不清的毛线，又像是夏夜里无措的星轨。
他忽然觉得心情很好，从笔袋里抽出一支红笔，在她的草稿纸上画了一个小小的笑脸。
“答案在这里。”他指了指自己试卷的最后一题，声音里带着藏不住的笑意，“免费送你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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