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葵枯缘殊途【芜葵篇1】

倾锦铃

芜葵篇1

进入幻境后的锦葵,接触到了许多不曾相熟的东西。这些东西完全不存在在她的记忆识海里。

不过自从入了这个幻境,就一直有一股非常熟悉的质感。好像真的发生过,但无论怎么办就是想不起来。

她不能轻易操控这具身体,至多的就是借着她走很多很多不太平稳的山崖。

在这个幻境中,这具身体叫虞葵,身份职业是一个十七岁街铺摆摊的少女。

她买卖的东西都是日常去山上采的草药和鲜花,收入倒也不差。

住处在一座山的半山腰里唯见的简陋

小房子。

屋旁有许多自己种的各种花。其中较多的是向日葵。

从中猜出,应该是很喜欢葵花。锦葵也挺喜欢葵花的,这是天地缘分呐。

锦葵想看看这位虞葵姑娘长什么样,但她屋里没有镜子,也不大爱打理。所以她并没有这个机会。

不过锦葵可以知道虞葵胸前同样竖着两只麻花辫,与自己的习惯有些像。

直到有一日,虞葵山上采药时,在林子里发现一只白色的小狐狸。

小白狐狸受伤了,虞葵将它带回家给它处理伤口,惊心照料着。

第二日小白狐醒来,发现自己的伤口已经大好,它回忆着昨日发生的事情。

好像是被一个少女抱去了,因为受伤,力气减半,反抗无效。

如今它伤势好点了,准备离开。然而,门被打开了。是昨日的那个少女。

小白狐见状躺回去装死。虞葵见证到这点,不怒反笑。她把带来的肉干递到小白狐嘴边,等着他上钩。

不料这小白狐还挺聪明,丝毫不被吸引。

虞葵放弃了这个心思,打算离开让它自己独自食用。果然,虞葵刚出门,小白狐就睁眼看了看眼前的肉干。

它肚子叫起来,最后抵不住诱惑将肉干吃的一点不剩。

日后就是同样的相处方式。

时间久了,小白狐就懒得装睡了。它吃掉虞葵手中的肉干,坐回去不出声。

虞葵见此,不太甘心的抱起它:“你这只小白眼狼,怎么般没有良心?”

我供你吃供你喝供你住,结果一个好脸色都不肯多给我?

小白狐不理她。虞葵在它头上揉了两把,“明天跟我山上采药去吧,我这几日收成不好。”

小白狐想到自己最近的伙食,都是虞葵给的,估计她这个穷鬼自己都不舍得,于是只好答应。

不出所料,昨日起,他们便经常一起采药卖花。小白狐也慢慢接纳她了。

锦葵好像终于知道为什么自己会对这些场景这么熟悉了。白狐,虞葵,阿葵。这些不是几年前贺烬芜中情蛊后锦葵在他梦境里看到的吗?

那时她还听到贺烬芜喊“阿葵”他喊的并非锦葵,而是虞葵。

如果没猜错的话,这小白狐马上就要化形了。他本就不是只简单的狐狸,而是只狐妖啊。

不过锦葵更担心的还是,她的幻境为什么会是贺烬芜的……前世。应该是,比较贺烬芜现在可不是妖,只有前世的说法说得通了。

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她的幻境里会和贺烬芜有关?这第三关是出什么问题了吗。

化形后的白狐,也就是贺烬芜,是在一个晚上。虞葵抱着小白狐睡去,深夜打滚,发现怀里的东西质感不对,硬邦邦的。

睁眼便见一位黑衣,白发的成年男子也平淡的睁开眼看她。

虞葵吓的跳下了床。她生平极少和外人打交道,在这山中一直都是一个人生活,直到遇见白狐。

现在白狐不见了,反而多了个男人,她还有什么不懂的。

虽然不是修士,但人间流传的话本不少提到妖族化形,她略懂一点。但怎么也没想到会被自己撞上。

两人坐在桌上“心平气和”的喝着茶。虞葵努力压制着自己郁热的身体保持冷静问他:“小……这位公子,为何……”伤势好的却不走,陪着自己早着小山坡胡闹。

白狐妖不给她询问的机会:“不是你非要抱着我睡觉的吗?现在想推脱责任?”

虞葵:?

……

她问的是这个吗。

虞葵喝着的茶被他这句话呛的不行,咳的好一会才开口解释:“我不是这个意思。这些天对公子多有得罪。既然公子现在想离开,小女绝不挽留,慢走。”

虞葵去开了门,准备送客。大白狐妖没说话,朝门口走去。虞葵松了口气,她可一点都不想招惹上妖族,不然小命不保。

然而这口气还没歇下,虞葵便被一只手牢牢固住。

“这位公子,有话好说!看来我这么多天盛情款待的份上饶了我吧。”白狐妖一愣,固的更紧,将她抵在门上,抬了抬她的下巴。

锦葵心中跟着一惊,贺烬芜前世是这样的吗?竟然对姑娘家这般粗辱。

白狐妖意味不明的看着她,“我没地方住。”

虞葵哦了声,后来反应过来,“啊?”

他道:“不走了,住你这。”

虞葵:“嗯。”白狐妖见她听话,正要放下,虞葵又怔住:“啊?!”反应这般迟钝。

“嫌我吃得多?”

“没有没有!”吃得到是不多。以前是虞葵自己不让他走的,现在他不走了,虞葵要赶他,确实没道理。

但是之前情况不一样。之前他只是只无害的小狐狸,一转眼就变成男人了,她乃童子,哪里是说习惯就习惯的。

白狐妖没她想的那么多,“没有就行。我是妖,不吃也行。”

“可是公子,我屋没有多余的房间了……”她可是穷光蛋,住处不讲究。一个人一间卧房,大抵就够了。

白狐妖:“按以前的习惯来就行。”

虞葵震惊了:“这怎么能行?!”

白狐妖看向她,虞葵立马怂道:“要不公子你去客房……”

白狐妖不服,“为什么是我去。”

“我是主。”

“我是客。”

好好好,变成男人就这么无理了。

双方沉默许久,白狐妖开口了:“帆衡屿。我不是你什么公子。”

虞葵应下:“哦哦。我叫虞葵。”说着,她出门准备走了,帆衡屿叫住她,“你去哪?”

“客房啊,太困了,我要睡觉。”

帆衡屿:“罢了”正当虞葵疑惑他是什么意思的时候,帆衡屿变回了熟悉的白狐狸形态。

“?”虞葵道:“什么意思。”

小白狐躺回以往的位置闭眼睡了。虞葵似乎理解它是什么意思了,也会床位躺好。不过知道小白眼狼是只狐妖,还是个男人之后,她就不敢轻易抱着了。

后半夜,虞葵翻来覆去睡不着,帆衡屿被她一同吵醒,欠欠的看着她。

虞葵不好意思的笑道:“不好意思啊小……帆衡屿,我实在睡不着。要不你给我唱首歌吧。”小狐妖无语的扭过头去不理她。

虞葵放弃了这个心思,自顾自的说:“算了,我自己哄自己睡吧。”说着她重新闭眼,哼起了歌。

小狐妖听她嗓音不错的唱着歌,不由睁眼看她,“你唱的是什么,闻所未闻。”

虞葵一惊,第一反应是小狐妖竟然会说话!那之前为什么不说话?怕吓到她吗?

然而正当她想见识一下会说话的狐狸精的时候,看到的是一种立体细致的脸。

……

虞葵老实道:“此曲名葵潭吟。你当然没听过,我自创的。”帆衡屿哦了一声,虞葵道:“怎么样?帆公子点评一下?”

帆衡屿留下一句“一般”就变回狐狸继续睡觉了。

好你这个小!白!眼!狼!

白天虞葵准备将前几日采来的药物和花背去集市街道卖掉。

本以为自己起床的声音已经够小了,但还是惊动了寂静的狐妖。

帆衡屿化成人形:“去哪?”

虞葵理所当然道:“卖花啊。”

帆衡屿看似不满的沉默了一阵,才开口:“以前你都是带着我去的。”

“啊?”虞葵莫名其妙,“可是你现在是人,还要跟我一起吗?”帆衡屿默认下了床跟上她。

虞葵看了他一眼,“好吧,我们走吧。”

“等一下。”

“怎么了?”

虞葵看着他细长的白发道:“你这个样子不会被当妖怪打吧。”说完她就后悔了,帆衡屿确实是只妖。

不过狐妖没急着反驳她,而是赞同道:“也是。”说着,帆衡屿瞬间变了样。

锦葵一惊,他现在这个模样,实在和现世的贺烬芜太像了。黑衣墨发,高高束着马尾,一双凌厉的凤眼对上薄唇,高鼻梁,又似个丰神俊朗的贵公子家。

虞葵愣愣的发呆看他,不禁红了脸颊。

帆衡屿道:“现在行了吗?”

虞葵收回视线,快步逃离:“可,可以。快走吧,一会没位了……”帆衡屿嗯了声跟上她。

不知是不是帆衡屿这个“摆设”在这,今日的生意不知比平时好了多少。虞葵觉得带他来简直是绝佳的选择。

时间长了,帆衡屿倒是不耐烦了。虞葵让他忍一会,随后又引来极为姑娘来买花。买完还顺当问虞葵,后面的贵公子成家了没有。

虞葵怕帆衡屿为难,两句“成了成了”把她们打发走了。

她凑到帆衡屿身边意味不明的拉长声调道:“公子家中可有贤良妻室,不知小女有没有机会追寻一番?”

帆衡屿知道她是玩笑话,瞥了一眼,竟勾起一抹笑意,将她拉进,“好啊,不过你说要追我,总要拿出几分诚意。姑娘说是不是?”

虞葵抽身一笑,递给他一只花:“唉,小女不才,公子还是另寻良配罢。”帆衡屿沉声咬牙,并没有说话。

摊前又来了几个高壮男子,他们看虞葵女子家的上山采药不容易,常来照顾她生意,如今已经相熟结友了。虞葵见他们来也是很高兴,不过今日生意不错,剩余的药物也不多了,全都按原价包给他们了。

“虞妹子,今日生意不错啊,看来是我们来晚了。妹子莫怪。”虞葵毫不在意笑言:“怎会,应当是我要多谢你们才是。”

帆衡屿以前为白狐形态也经常同她一起来着摊卖,他自然也记得这几个男子。

男子中其中一个叫金龙的看帆衡屿一眼,全然陌生,他问虞葵:“虞妹子,这是你相公啊,面生啊。”

“是啊,瞧着挺俊,妹子有福气。”宗玄紧跟着道。

意识到他们问的是帆衡屿,虞葵语气带怂的解释道:“不是不是,哪能啊,一个远方的朋友,来着玩儿的。”

那几人看着也不是个单纯样,通通起哄:“女子家害羞,没事,我们懂。”

虞葵:“……”看样是解释不清了,赶紧打发走。

走前,金龙回头道:“虞葵妹子,今日怎不见那只白狐狸?以前不是日日黏你黏的紧吗?”

虞葵想了想,“不知道,醒来就不见它。应当是无聊了自个走了吧。没事,反正我也是收留着逗的,大伙不用担心。回去吧都,过两日再来看看生意!”

总算打发走了。现在该是和后面的人解释了。

“那个……他们开玩笑的,你别往心里去。”

帆衡屿不理她,提着她带来的背筐先一步走了。虞葵紧跟上去洗清清白,“帆衡屿,帆公子,您狐妖大人不计小人过,别气了,我下回训他们。”

“我没生气。”帆衡屿确实没有生气的样,别人轻言几句确实不必在意,虞葵确认他真的没多想就放心了。

“你还是给我解释解释,我何时成家了。”虞葵当他是开玩笑,“帆公子这般俊朗,还未成家吗?奇了怪了。”

“莫非是有了心悦的女子,还没表明心意?”

午时的阳光倾泻而下,炽烈而饱满,仿佛为大地披上了一层透亮的薄纱,每一寸土地都在这热情的照拂下熠熠生辉,光滑如镜。

男子闻言停步,低下头与女子平行相视,还是略微显高。他轻生问:“你觉得呢?”

虞葵立刻闪开,“我觉得没有吧。公子鲜衣怒马,遥不可及,想必至多是别人暗悦你,却没有真正能讨得尔欢心的。”

“我说的对吗?”帆衡屿乘着阳春白雪继续往家走,尾后续随着声:“自己猜。”

后来一段时间,两人皆是一起上山采药摘花,下山摊摆买卖,挣了不少钱,伙食也提升了不少。

这一日,两人收入均高,买了两壶贵酒来喝庆。他们席坐在小屋门外,借着萤火和月光点亮,边喝着美酒。

虞葵少有饮酒,酒量不比帆衡屿,几杯就倒了,顺带还嘟喃着胡话。

帆衡屿半响也没听出她说了个什么,尝试着自己找闲话问:“虞姑娘年貌芳华,至今未想过成家吗?”

虞葵来了兴趣,也没想他是谁,叨磕了一大堆,把心里想法都甩出来了。

“想过呀。未来我穿着红衣嫁妆,在除夕之夜与心上人拜天拜地,拜夫妻,请上几个亲朋好友,喝酒祝贺。听着就美满幸福。”

帆衡屿靠近她,抛开后面直问:“为何是除夕夜?”

虞葵果断道:“你想,欢愉之夜,烛光泛滥,与心上人在一起,抬头顺便还幸能见漫天烟花绽开的模样,寓意姻缘永恒,长长久久。”她红着脸面,指着空空荡荡的天空,坚定自如的样子,可爱至极。

“你有心上人?”他强势抓住重点过问。

虞葵一点防备也没有,就这样把真相全抛出去。她兴致勃勃:“有呀!”

帆衡屿似乎不可置信,带着些许怒意的咬了咬牙。不自觉中,已经将人抵在地上,看着也想是醉了,实则确是清醒十分:“说,是谁。”

说出去现在就去放火杀人。

他带着这样的心情,逼着她喊出人名。

虞葵被人压迫着,心慌意乱,喘不过气,“是,是……他是,”帆衡屿压着她的身体坚硬如钢,抵的身下人十分不舒服,“你欺负我,我……我不告诉你。”

帆衡屿咬着的牙一松,发现自己此时的姿势实在危险,吓着她了。他心烦意乱的马上退了。

这一退,虞葵放宽松后,又开始乱喃着什么。一会哼歌,一会读诗,一会说着梦话。

帆衡屿看着她,喘了口气,伸手将人打横抱进屋子。

虞葵被轻放在床上,睁开了眼。她见帆衡屿正要走,拉住了他的指尖,“别走。”

本想是想独自出去吹吹风,可见眼前人一副怜惜样,瞬间走不动了。

虞葵:“别走了,我告诉你一个秘密。”

帆衡屿嗯声,果然没再走了,“什么秘密。”

虞葵犹豫半天,声音放的极小,生怕被别人听见。

“我喜欢你。”

别人听不见,帆衡屿贴着她耳边,肯定不会听错。他紧拽着自己的玄衣,装作没听见:“你说什么。”

虞葵不顾及的又重复一声:“我喜欢你。”

“再说一遍。”

“我喜欢你。”轻描淡写,不带名字,帆衡屿不知道她说的是谁,却又不敢问。怕问了后听到不是想要的答案落魄。

见对方没了声音,虞葵再次尝试:“我……”下一秒被堵住了唇,连接着只能发出并无完整的唔唔声。

帆衡屿吻住她那泛着嫩红的唇,全然不顾她的拒绝。他的吻如同饥饿的野狼般狂猛,即便对方呜咽出声,也丝毫未能让他松口。他稍喘了口气,旋即变换角度再次吻了上去,仿佛恨不得将她整个人都吞入腹中。

虞葵被吻得几乎喘不过气来,她多次抬起手,试图推开对方,可无论她如何用力,却始终无法撼动分毫,仿佛她的挣扎只是徒劳地落在虚空之中。

虞葵也不知对方是何品种,哪怕咬破了唇,鲜血溢出,也未曾松开口。就这样,持续了一刻钟之久,这一吻才终于画上了句点。

今夜的月色显得格外狰狞,散发着令人不安的冷光,仿佛要将人拖入无尽的深渊。这样的景象,是他们从未经历过的,心头的慌乱如同潮水般涌上,一波未平,一波又起,让人无处可逃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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