"刚过弯的时候听到异响，你帮我看看。"阿强丢给我钥匙，语气里带着与年龄不符的自信。

我钻到车底细细检查，发现是底盘的加固件有松动。半小时后，问题解决。

"手艺不错啊，小伙子。"阿强递给我一支烟，"看你这么年轻，在这干多久了？"

"刚来两个多月。"

"薪水多少？"

"三千五，加提成。"

阿强笑了，带着一种怜悯，"我看你对车挺上心的，要不要赚点大钱？"

年轻气盛加上囊中羞涩，这两样东西足以让人丧失基本的判断力。当阿强告诉我，以我的技术，去参加地下赛车可以赚到现在十倍的钱时，我的心脏几乎要跳出嗓子眼。

"不过得先找辆像样的车。"阿强上下打量着我，"你有车吗？"

我摇摇头。攒了两个月的钱，还不够买一个像样的轮胎。

"没事，我可以先借你一辆练手。"阿强拍拍我的肩膀，"这周末，我带你去见见世面。"

周末前的几天，我几乎没怎么合眼。白天修车，晚上就跟着阿强在城郊的废弃工业区练习驾驶技巧。那辆借我的本田思域虽然是旧款，但经过阿强的改装，动力十足。

"转向的时候别急，感受车身，让它告诉你该怎么做。"阿强坐在副驾驶，不停地指导我，"刹车、油门、离合，这些都是跟车沟通的方式。"

我没告诉他，其实在农村的时候，我就偷偷开过邻居家的面包车，绕着田间小路疯跑。那是我第一次感受到速度和自由的魅力。

周六晚上，阿强开车带我去了城市北部一个偏僻的工业园区。远远就能听到引擎的轰鸣声，空气中弥漫着汽油和橡胶的气味。十几辆改装车停在空地上，周围聚集着几十个看热闹的人。

"来了不少新面孔啊。"阿强跟几个熟人打招呼，然后把我介绍给一个戴墨镜的中年人，"老麦，这是我跟你说的小周，汽修天才。"

老麦只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，"今天先看看，下次再说比赛的事。"

那晚的比赛是在废弃工厂区的一段两公里长的道路上进行的。没有警察，没有安全措施，只有两辆车和一条终点线。赌注从几千到几万不等，全凭车手和围观者的实力和胆量。

"看到那个开蓝色尼桑的没？外号'闪电'，这一带无人能敌。"阿强指着站在不远处的一个瘦高个子，"今晚他要和一个新来的较量。"

比赛开始前，人群自发地散开，给赛道两侧留出空间。没有红绿灯，只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孩站在中间，高举一条红色丝巾。

引擎轰鸣，烟雾弥漫，丝巾落下的瞬间，两辆车如出膛的子弹般冲了出去。我从未见过如此近距离的速度较量，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。

短短几分钟后，蓝色尼桑以半个车身的优势冲过终点，周围爆发出欢呼声。赢家得意地走下车，接受众人的崇拜，而败者则默默地开车离去，脸上写满了沮丧。

第2章