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"怎么样，是不是比你每天在修理厂擦灰更刺激？"阿强递给我一罐啤酒，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。

我没说话，但心里已经有了答案。

接下来的一个月，我开始了双面生活。白天在修理厂兢兢业业，晚上则跟着阿强学习赛车技巧。那辆借来的本田思域几乎成了我的第二个家。我学会了漂移、急刹、弯道加速等各种技术，磕磕碰碰中也撞过几次护栏。

"你小子有天赋，反应快，胆子也大。"阿强不吝啬赞美，"再练习一阵子，就能上场了。"

老刘发现我总是打不起精神，有一天把我叫到一边。

"小周啊，最近老是心不在焉的，是不是工资太低了？"

我支支吾吾地说不是。

"年轻人，想赚钱是好事，但别走歪路。"老刘意味深长地看着我，"我在这行三十年，什么没见过。那些飙车的，我收过不少，但送去停尸房的也不少。"

我嗓子发紧，没敢接话。

"好好干，我过段时间给你涨工资。"老刘拍拍我的肩膀，转身走了。

我心里很是纠结。一方面，阿强给我描绘的前景太诱人了——一场比赛的奖金就抵得上修理厂半年的薪水；另一方面，老刘的话也不无道理，这条路确实充满了危险。

就在我犹豫不决的时候，家里打来电话，父亲的腰椎间盘突出加重了，需要手术，但家里拿不出那么多钱。

"没事，爸，我在城里工作挺好的，能赚到钱。"我强忍着没让声音发抖，"您先去医院，手术费我来想办法。"

放下电话，我的决定已经做出来了。

第二天晚上，我找到阿强。"我想参赛。"

阿强拍拍我的肩膀，脸上露出了我熟悉的那种笑容。"早就等着你这句话了。这周末，北郊有场初级赛，奖金一万。我已经给你报名了，车也准备好了。"

"用那辆本田？"

"不，换了一辆更适合新手的。马力没那么大，但稳定性好，足够你应付第一场比赛了。"

周末很快到来。比赛地点是在郊区的一个废弃机场跑道，相比之前看过的巷道赛，这里算是宽敞安全很多。十几辆车排成一排，我的是一辆白色的丰田，车身上贴满了各种赞助商的标志，虽然大多是些小作坊和地下赌场。

我的对手们看起来都很年轻，但眼神里透着我所没有的经验。赛前，阿强给了我最后的指导。

"记住，第一场比赛不求赢，安全赛就行。熟悉赛道，感受速度，别紧张。"

引擎轰鸣声中，一个陌生人走到我车窗前。是老麦，那个戴墨镜的中年人。

"新人，"他俯下身，声音很轻，"今晚有五万押在你身上，别让我输，明白吗？"

我愣住了。阿强没告诉我还有这种事。老麦看出我的惊讶，冷笑一声走开了。

"别管他，"阿强拍拍我的肩膀，"专心开你的车。"

起跑线前，我的手心全是汗。十辆车一字排开，引擎声震耳欲聋。我深吸一口气，握紧方向盘，告诉自己只需要安全成比赛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