喻辞站在段家别墅门前，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左耳的星星耳钉。
段静辰推了推眼镜，伸手接过他手里的礼品袋——里面是喻辞昨晚熬夜画的端午贺卡，还有一盒他打工买的茶叶。
“紧张？”段静辰低声问。
喻辞嘴硬：“……谁紧张了？”
段静辰轻笑，指尖在他掌心轻轻一勾：“我妈包的粽子很好吃。”
喻辞耳尖微红，还没来得及反驳，大门已经打开——
段夫人系着围裙站在门口，手上还沾着糯米粒，笑容温和得像五月的风：“小辞来啦？快进来，正好帮我调粽馅！”
喻辞一怔，喉结滚了滚，那句“阿姨好”还没说出口，就被段静辰轻轻推进门：“妈，进去说吧，别让他站太久。”
段夫人这才想起前些天段静辰跟自己说喻辞崴了脚，连忙拉着他往厨房走：“哎哟，看我这记性，静辰，去拿拖鞋！”
喻辞被按在料理台前的高脚凳上，面前摆着一盆拌好的糯米、腌好的五花肉，还有一叠翠绿的粽叶。段夫人往他手里塞了根棉线：“会包粽子吗？”
喻辞诚实摇头。
“没事，我教你。”段夫人捏起两片粽叶，手指灵巧地一卷，“这样，折个角，放米，再放肉……”
喻辞学着她的动作，可粽叶总是不听话，要么漏米，要么散架。段静辰靠在门边看他手忙脚乱，镜片后的眼睛弯成月牙。
“笑屁。”喻辞瞪他。
段静辰走过来，从背后环住他，双手覆在他手上：“要这样折。”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，喻辞手一抖，糯米撒了一桌。
段夫人假装没看见，转身去煮艾草水。
厨房里弥漫着粽叶和糯米的清香。喻辞包的第三个粽子终于成型，虽然歪歪扭扭像个胖元宝，但段夫人还是笑眯眯地夸：“比静辰第一次包的好多了！”
段静辰无奈：“妈，我那次才六岁。”
喻辞低头偷笑，手指无意识地捏着粽叶边角。段夫人突然问：“小辞，你妈妈以前包什么馅的粽子？”
空气静了一瞬。
喻辞指尖顿住，声音很轻：“……她不包。我爸嫌麻烦，家里都是买现成的。”
可实际上，他们从来不会过任何一个节日。
段静辰的掌心贴上他的后腰，无声地安抚。
段夫人点点头，突然往喻辞手里塞了颗蜜枣：“试试甜的？静辰爸爸不爱吃，家里好久没包甜粽了。”
喻辞盯着那颗晶莹的蜜枣，喉咙发紧：“……好。”
晚餐时，段父难得提早回家，看到桌上奇形怪状的粽子，眉头一挑：“这谁包的？”
喻辞抿唇，段静辰面不改色：“我。”
段父轻哼一声，眯起眼睛看透一切，却挑了个最丑的拆开——是喻辞那个“胖元宝”。咬了一口，咸蛋黄混着软糯的米香在口腔化开。
“……还行。”段父点评。
喻辞眼睛一亮。
饭后，段夫人端来雄黄酒和西瓜，段父破天荒地没去书房，而是坐在阳台给喻辞讲端午采药的习俗。段静辰在一旁剥荔枝，时不时喂喻辞一颗。
“静辰小时候，”段父突然说，“非说屈原是天文家，因为《天问》里全是星象。”
喻辞噗嗤一笑，段静辰耳根发红：“爸！”
夜风拂过，喻辞低头看着碗里段夫人特意给他留的甜粽，蜜枣的甜味一直渗到心里。
回家路上，喻辞踢着石子问：“你爸……是不是没那么讨厌我了？”
段静辰牵住他的手：“他从来没讨厌你。”
“那他之前……”
“他只是怕我冲动。”段静辰捏了捏他的手指，“但现在他知道了——关于你的事，我从来不是冲动。”
喻辞心跳漏了一拍。
路灯下，段静辰从口袋里掏出个东西——是喻辞包的那个歪扭粽子，被他偷偷藏起来了。
“干嘛？难看得要死。”
“不可爱吗？”段静辰轻笑，“像你。”
喻辞去抢，两人在树影里踉跄着撞在一起。段静辰顺势将他抵在树干上，低头吻住他唇角的蜜枣甜味。
远处有孩童摇着艾草喊“端午安康”，而他们的影子在月光下交叠，像两片紧紧缠绕的粽叶。
“端午安康，我的星星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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