转机出现在那个周五晚上。室友马强喝了点酒回来，看我在桌前算账本，突然说："洲子，你不是学过街舞吗？要不要搞点钱？"
我在乡镇文化站学过两年街舞，还代表县里参加过比赛。虽然算不上专业，但在农村已经是"舞蹈明星"了。只是来到北京后，我发现自己的水平实在太业余，连校队面试都没过。
"什么活儿？"我问。
"有个朋友在798附近开了个舞蹈工作室，周末有表演，给游客看的，一天两百。"马强靠在我床边说。
两百一天，周末两天就是四百——这几乎是我半个月的生活费。我毫不犹豫地答应了。
第二天傍晚，马强带我坐公交来到了798艺术区附近的一条小巷。这里灯光昏暗，路边停着不少豪车，空气中弥漫着烟味和酒精的气息，与我想象中的艺术区截然不同。
"这是哪啊？"我有点紧张。
"别怕，跟着我。"马强拍拍我肩膀，带我拐进一家名为"移动"的店铺。店面不大，但装修很时尚，黑色的墙面上挂着各种涂鸦和舞者的海报。
马强熟门熟路地和前台打了招呼，然后带我走进里面一个房间。一个叫阿飞的瘦高个男人正在指导几个舞者练习。见到马强，他笑着迎上来："这就是你说的那个跳得不错的兄弟？"
"对，叫洲子，真名林洲，首师大大一新生。"马强介绍道。
阿飞上下打量我，然后说："给点动作看看。"
我有些不自在，但还是简单地展示了几个基础动作和一个我最拿手的地板动作组合。阿飞点点头："底子还行，需要加强力量和技巧。今晚先看看，明天可以上场试试。"
晚上十点，阿飞带我们穿过后门，进入了一个地下空间。这里比想象中大得多，中间是一个圆形舞台，周围站满了人，大多是年轻人，还有一些看起来像是富商的中年男子。房间角落里甚至有几个外国面孔。
"这是...?"我疑惑地看向马强。
"私人俱乐部，有钱人找乐子的地方。"马强压低声音，"这场是个热身赛，真正的比赛在零点后才开始。"
我的心跳加速。这显然不是什么给游客表演的正规活动。但我没来得及多想，音乐已经响起，两个舞者走上舞台，开始了对抗。
他们的舞蹈充满攻击性，每一个动作都在挑衅对方，观众不时发出尖叫和欢呼。这不是我在电视上看到的那种舞蹈比赛，没有评委，没有规则，只有观众的反应和一种无形的较量。
"玩法很简单。"阿飞在我耳边解释，"各自展示技巧，谁引发的反应更强烈谁就赢，赌注由场子抽成后分给赢家。"
我注意到舞台周围有人拿着手机在记录什么，马强告诉我那是在下注。
"单场底注一千起，有时候一晚上能下几十万。"马强的声音中带着兴奋，"赢家除了赌注分成，还有固定出场费。像今晚这样的小场子，赢家能拿三千到五千。"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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