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"闻大哥。"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。

"节哀。"他递过一个油纸包，"这是一些银两，你拿去应急。"

我没有接："我不需要。"

闻淮叹了口气："滢儿，你别这样。我知道你心里难受，但生活还要继续。如霜姨对我一向如同亲子，我帮你是应该的。"

"谢谢闻大哥好意，但我自有打算。"我深吸一口气，看着他的眼睛，"我打算留下那间铺子，做些小生意。"

"做生意？"闻淮惊讶地看着我，"你懂什么生意？再说，一个女子独自经商，谈何容易？"

"我娘当年不也是一个人撑起了江家？"我抬头挺胸，正如娘亲教导的那样。

闻淮摇头："那不一样。如今的你，孤身一人，如何能在这暗流涌动的商界立足？听我一言，过些时日风声过去，我与家父说明，让你进我们闻家的绸缎庄做个账房先生。有我照应，定不会让人欺负你。"

我看着他关切的眼神，心中一暖，却依旧摇头："多谢闻大哥好意，但我自有主张。"

"你—"闻淮正要再劝，却被我打断。

"闻大哥，你我从小一起长大，你知道我性子倔。这事就此打住吧。"

闻淮无奈地叹气："好吧，既然你心意已决，我也不勉强。只是...有什么难处，一定要来找我。"

我点头。

那一日之后，我便开始了独自经商的道路。

江家那间破旧的药铺成了我的起点。我卖掉了家中所有值钱的东西，只留下娘亲的一支银簪和一本账册。那账册是娘亲生前记录各种药材特性和配方的手札，上面还密密麻麻记着各家药商的习性和价格波动。

凭借这本册子，我开始小心翼翼地进货售卖。开始时诸多不顺，有人瞧不起我是女子，有人想趁机占便宜，更有甚者想强买强卖。

但我始终记得娘亲的话：别人欺你一分，你要还十分。

我不是天生的商人，但我比任何人都要倔强，也比任何人都要用功。白天在铺子里招呼客人，晚上点着油灯研究那本账册，揣摩其中的门道。

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，江家药铺虽小，却渐渐在坊间有了些口碑。

转机出现在我开业半年后的一个下午。

那日，一位穿着华贵的老妇人在丫鬟搀扶下走进了我的铺子。她面色苍白，显然身体不适。

"老夫人有何不适？"我起身相迎。

"咳嗽多日不愈，胸闷气短。"老妇人说道，眼中带着几分倨傲，几分怀疑，显然不太相信我这个年轻女子的医术。

我仔细询问了她的症状，翻开娘亲的药方册子，找到了一个适合的方子。

"老夫人，您这是寒气入肺，兼有些许湿热，我给您开一剂药，连服三日，定能见效。"

老妇人将信将疑，但还是接受了我的建议。

三日后，那位老妇人竟亲自来到铺子道谢，并出手阔绰地买了不少滋补药材。

更让我没想到的是，第二天，竟有好几位富贵妇人接连到访，都说是听了那位老夫人的推荐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