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2章

"我以为艺术家都过着波西米亚式的生活，不在意物质。"我半开玩笑地说。

"理想很丰满，现实很骨感。"他耸耸肩，"房租不等人，超市的面包也不会因为你是艺术家就打折。"

我们一直聊到酒吧打烊。分别时，他说："能留个联系方式吗？我想画你。"

这话太老套，但他说得真诚，我还是存了他的微信。

回家后，我发现自己一直在想他。这很不像我，从来都是"谈钱不谈感情"的事业女性，竟然会对一个初次见面的男人念念不忘。

第二天，林墨发来消息，约我周末去他的工作室。

我本想拒绝，但又忍不住好奇。最终，我在周六下午来到了他位于老城区的工作室。

那是一栋老旧的公寓楼，他的工作室在顶层，阳光透过天窗洒落，满地都是颜料和画布。

"不好意思，有点乱。"他忙着收拾出一块空地，示意我坐下，"你想喝点什么？我只有速溶咖啡。"

"咖啡就好。"

他的工作室虽然简陋，但布置得很有艺术感。墙上挂着几幅未成的作品，角落里堆着各种画材。唯一的休息区域只有一张旧沙发和一台老式留声机。

我环顾四周，在墙角发现一张照片，上面是年轻时的林墨，站在一座豪华别墅前。

"那是我家。"他注意到我的目光，平静地说，"曾经的家。"

"出什么事了？"

"父亲破产，欠了一屁股债。"他端来咖啡，动作优雅得不像生活拮据的人，"我读书时还不知道，毕业回国才发现什么都没了。父亲去世了，母亲改嫁去了加拿大。"

"所以你现在..."

"从零开始。"他笑了笑，"好在我还有这双手。"

他开始为我画像，专注的样子格外迷人。阳光洒在他的侧脸上，勾勒出美的轮廓线。

"你为什么想画我？"我问。

"因为你的眼睛，"他认真地看着我，"像是装满了故事，又像是什么都没有。矛盾又和谐。"

不知怎么，我们开始聊自己的故事。我告诉他我创业的艰辛，他听得很认真，时不时提出见解。他的思维方式与商人不同，却能指出我没注意到的角度。

"你应该把这个想法画下来。"我说，"会很有市场。"

"你说得对，"他放下画笔，眼睛亮起来，"我一直想尝试将艺术和商业结合，但缺乏渠道。"

我告诉他我认识几个画廊的老板，可以引荐给他。他看着我，眼神复杂："谢谢，但我想靠自己的作品说话。"

天色渐晚，他送我到楼下。分别时，他突然拉住我的手："下周五，我有个小型展览，就在这附近的社区艺术中心。你愿意来吗？"

我点头答应。回家的路上，我发现自己在笑。

社区艺术中心的展览很小，只有二十来个人。林墨穿着一件干净的白衬衫，看起来格外精神。

他的作品比上次见到的更加成熟，有一种直击人心的力量。有几位观众似乎很感兴趣，围着他询问价格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