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3章

展览结束，他走过来，眼里带着掩不住的兴奋："卖出去两幅，八千块！"

看他像个孩子一样欢喜，我也替他高兴："恭喜，要不要去庆祝一下？"

"当然！今晚我请客。"

我们去了附近一家小餐馆。他点了几道家常菜，还要了瓶啤酒。

"这是我回国后卖出的第一幅画，感谢你带来的好运。"他举杯。

酒过三巡，他的脸微微泛红，话也多了起来。他说起在国外的求学岁月，说起对艺术的梦想，说起生活的困境。

"其实我收到了一个商业合作邀请，一家新酒店要装饰画，报酬很丰厚。"他犹豫着说，"但要求改动我的风格，变得更'商业化'。"

"如果能解决温饱问题，为什么不呢？"

"艺术家最怕的就是向市场妥协。"他摇头，"一旦开始，就很难停下来。"

我看着他倔强的样子，不禁心生敬意："坚持自己的原则很难得。不过生活也很重要，有时候小小的妥协不代表彻底放弃理想。"

他沉默片刻，突然抬头："姜弈，你相信一见钟情吗？"

我心跳漏了一拍："不信。"

"我也不信，"他微微一笑，"直到遇见你。"

雨是不期而至的。从餐厅出来，天空突然下起倾盆大雨。我们冒雨跑到附近的屋檐下避雨。

他的白衬衫被雨水浸透，贴在身上，勾勒出精瘦的腰身。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滑落，滴在他的睫毛上。

"你冷吗？"他脱下外套要给我披上。

"不用，我不冷。"

他没有坚持，只是靠近了一些，似乎想用体温给我一些温暖。我们肩膀相靠，默默地看着雨帘。

"姜弈，"他突然开口，"如果我说，我想请你投资我，你会觉得我是在利用你吗？"

我有些惊讶："投资？"

"我有一个计划，做一系列融合中西方艺术元素的作品，针对高端市场。"他认真地说，"但我需要资金购买材料，租更好的工作室，办一场真正的展览。"

"需要多少？"

"二十万。"他直视我的眼睛，"我知道这不是小数目，但我会用作品还你，加上利息。"

我沉默了。这么快就谈钱，难道闺蜜说的是对的？他是看中了我的钱包？

"对不起，提这个太唐突了。"他似乎察觉到我的犹豫，摇头苦笑，"忘了我说的话吧。"

雨小了一些，他招手拦了辆出租车："送你回家吧。"

路上，气氛有些尴尬。到了我家门口，他没有要下车的意思。

"不上来坐坐吗？"我问。

他摇摇头："今天已经够冒昧的了，不打扰你休息。"

看着出租车远去，我有种说不出的失落。

第二天，林墨发来一条语音信息："对不起，昨晚的事。我不该那么直接提钱的事，太伤感情了。希望你不要误会，我对你的感情是真的。"

我没有立即回复。一周后，我收到一个包裹，打开一看，是一幅小画，画的正是我们避雨的那个夜晚。雨中的我，笑得那么明媚，仿佛整个世界都因我而亮起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