省委巡视组进驻青江市的第三天，江熠颖在酒店走廊撞见一个陌生人。
男人约莫四十岁，寸头，穿一件洗得发白的灰衬衫，手里攥着一本《自然辩证法》。他站在陈诺的房门口，目光锐利得像能刺穿谎言。
“你就是江熠颖？”他开口，声音低沉，“陈诺说你很聪明，但我不信聪明人。”
江熠颖眯起眼：“你是谁？”
“周沉，省纪委。”他亮出证件，“唯物主义者，不信巧合。”
陈诺的房门突然打开，他端着咖啡杯，衬衫袖口卷到手肘，露出小臂上一道未愈的划伤——像是被什么锐器刮的。
“周书记。”他语气平静，“数据核实完了？”
周沉冷笑：“青江污染的数据，你改了三处。”
空气骤然凝固。
江熠颖的指尖无意识地掐进掌心。她昨晚亲眼看见陈诺在电脑前调整监测报告，可他却说那是“为了引蛇出洞”。
周沉翻开手里的笔记本，上面密密麻麻记录着排污企业的股权穿透图，最终指向一个名字——**青江市委书记，梁志远**。
“梁志远是你老师。”周沉盯着陈诺，“你下得了手？”
陈诺没回答，只是从抽屉里取出一份档案，推到桌上。
江熠颖看清了封面——**《梁志远亲属境外资产调查报告》**。
“我不信师生情。”陈诺的声音冷得像铁，“我只信证据。”
周沉沉默几秒，突然笑了：“好，那合作。”
他转向江熠颖：“你呢？信什么？”
窗外，化工厂的烟囱正喷出浓烟，遮天蔽日。
江熠颖轻声说：“我信污染不会自己消失。”
周沉点头，合上书本：“那就一起当铲子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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